「散文」李昌杰 ‖ 乡愁之忆诗文(95)读书 收藏 怡情 养心 ——终生嗜书好文的布衣农夫田瑞雨
很想写下田瑞雨。一个曾耕耘杏坛十几年的民办教师,一个少时即酷爱读书习练书法而又喜石好花雅趣多多的老农。
七十六岁的田瑞雨的故乡是龙山文化之城子涯遗址所在地的山东任城长沟镇城子涯村。四五千年文明积淀里深厚的文化基因无疑浸洇于他。耳聪目明,天庭饱满,谈吐文雅。一米七三的个儿,炯炯有神的目光每天注视的是自己的书房。走进庭院,仿若置身于花圃。奇石异花点缀于美的空间,别人家里的迎门墙都是千篇一律的璧画镶嵌,他却别格一具,以周易之理雕做成博物架,一层层摆上花石。左右一联曰″庭有异花奇石尽含千古秀,家藏古典名著博览万卷书。″这恰是主人的自况写照。院内高大的剑兰周遭是满架的葫芦,分别吊起。地面上乳钟石置于墙根。荷花浮萍在迎门壁前。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走进他的书房,一如走进小型图书馆。除临南窗外,余东西北三面尽是二米多高的书架。主人独具慧眼的藏书中,主要就是古代典籍。《辞海》巜辞源》《说文解字》巜康熙字典》巜中华书法大辞典》《三希堂法帖》《孙过庭<书谱>》《历代书法名家作品》等书法专著见出专业水准。《资治通鉴》《三国演义》《中国秘史》巜唐诗宋词》《东周列国志》《十大元帅传记》等文史名著不在话下。难能可贵的是,他几十年逛文物市场,入目的好东西千方百计买来。一套瓷绘画集《红楼梦》每翻一页都令人赏心悦目,一本包罗万象的《新世纪藏书集锦》,因为每一个专题都置配光盘,一碟在手,视、听随意,尽显该专题的精华。一些图书如《七十二贤》《中华人物通鉴》《济宁古树名木》《曲阜古树名木》一些大中图书馆都难见到。比如古树,《济宁古树名木》笫一个介绍的便是我们镇白果树村的银杏。他坐而论道,侃侃而谈,每一件藏品都有一个故事。每一件藏品,似乎还带有他的体温。
书房里,书架上每一层图书的前边都有摆件,哪一件东西都典雅、古朴、生气。每天瑞雨兄便伏案而读而书,静好的今岁都是由年青时的艰辛搜罗奠定。他早年因家境困难,五十年代未十六岁而辍学,先是在王山干了几年出纳,六九年便干了民办教师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分地单干后民师沦为清苦一族,并非瑞雨兄见异思迁,而是家庭所迫而为生计离开了教坛,这以后为家庭子女而打拼含辛茹苦。但无论走到哪,生活境遇多苦涩,他也总是节衣缩食,目光投注于自己的爱物,日积月累聚沙成塔于是有了今天的书房静坐,读愿读的书,写愿写的字。近几年每逢过节,他和镇里好书法的同道为乡亲们写春联。公益活动使他快乐。
一次一个外地人,下乡收买老书老字老画老古董,一下子相中了他费了几年的功夫自编的巜行书集》,瑞雨看到对方也是道中书人,至情至性油然而生,以五十元全作赠送。实际上那是他几十年行书的结晶。谈及我以为遗憾。他淡然一笑,今后我再汇写嘛。仅此见其心胸博大,自己的作品既然有知音相求,那就慨然以许吧。若从市场行情他那两本娟秀的行书集子而且是手写的孤本,怎么也得上千元吧?我倒是期盼他再写自己的集子。
瑞雨兄生性达观大度。善思敏捷,既赏古典文学之美,又偶录时文并写出自己的点评。在他的读书笔记巜谈天说地》中可以见到不少这方面的内容。
己快奔八秩的瑞雨一如年青时的钟情文化,情趣丰富不减当年,兴之所至,常邀一二好友,逛文物市场,不刻意不经意间常与爱物有缘邂逅相遇,不论图书还是一石,总是乘兴而去,快意而归。
半个世纪如一日。他以之藏为乐。没加入这派那圈。孤赏自赏,自得其乐。每天握卷,每天饮琼浆,品佳茗。逍遥雅淡,不汲功名。养心而怡情,读书而悟道,挥毫翰墨,尽得人生之乐。他说一生不为功名累,自赏清风付冰心。
如此渐入佳境的晚暮岁月,余阳正红。如此渐入佳境的诗书流连,可怡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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