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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李伯喜 ‖ 瓦那湖野札

来源:本站    作者:李伯喜    时间:2025-07-22      分享到:


湖心屿

去瓦那湖,我有两条路线,一条从尚兰谷开始,辗转到大湖腹地,另一条穿越树林深处的小径直接去湖上大坝。

进入大湖腹地,远远看见水中挺拔的高粱,红红的高粱穗在秋日的晨风中微微荡漾,如同湖上的波浪在涌动。成群的麻雀,在高粱穗上飞来飞去。新生的雀儿身材显得单薄,羽毛也不是很丰满,但它们却欢快地鸣叫着。台风过境,湖水湮没了夏玉米地,玉米也站在水中,一排排。远处十余亩地的春玉米没有受到湖水威胁,联合收割机正在收割。

沿着田野深处的小路,往湖畔走去,湖水的气息一下子弥漫过来。太阳在云层中游弋,云儿在天空中漫步。远处的瓦那山,朦朦胧胧,偶有阳光照过,山却很清晰,好像有溪水从山上流过。我从湖畔走过,惊起几只白鹭,其中一只沿着湖水迅速飞起,另一只也起飞。湖有了生机,我孤独忧伤的心也愉悦起来。

湖心屿有一排平房,被湖水包围。我来的时候,大湖正在泄洪。湖水流向西面的瓦那河,波浪滚滚,向下游流去。拦河坝上,已经形成了小瀑布,哗哗的声音,响彻绿野。

去年初秋时节,我游走湖野。湖心屿的平房周围是玉米地,高粱地旁边,还有一片谷子地。谷子地的上空,用网子罩着,网是密网,缝隙很小。谷穗已经饱满,压弯了枝头。我庆幸着,还有人种下谷子。当我从湖的边缘回来时,突然听到一阵鸟撕裂的鸣叫声。我发现了一只鸟,被网网住了,正在拼命地叫着。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它从网里弄出来,还怕伤害了它,或者拉伤它的翅膀,我刚要放飞它,被它锋利的喙啄了一下,甚是疼痛。忽的一声,它挣脱了我的手,猛地飞了出去。

我没看清这只鸟。这疼痛,也许是鸟对我,不,是对人类的报复,也许这里面含有仇恨的意味。本来我是去救它,也是要放了它的,它却鹐了我。我继续往谷子地深处走,发现网上挂着五六只鸟,已经干枯了。我的心疼了一下,这些人也是残忍的,只为了自己多收一点谷子。我走近看,有白头翁、乌鸫、麻雀。

前几日也是一个早晨,路过一处小森林,那里的杨树大概有上万棵之多。越走越深,我就被鸟儿的大合唱所震撼,真可以说百鸟齐鸣。先是喜鹊,嘎嘎嘎地飞过它的鸟巢,往树的顶端飞去。不一会儿,又盘旋过来。我听到婉转的歌声,悠扬、妩媚,我知道那是乌鸫。它隐藏在树叶之间,你看不见它,只能听到它的歌声。我居住的小区,在瓦那河的南岸,每天凌晨,乌鸫蹲在一棵梧桐树的顶端,模仿着很多鸟的声音。在密林深处,我发现一棵干枯的树上有五个洞,空空的。我用手机给树洞拍照,以为是啄木鸟留下的成果。我曾经在湖畔的另一个树林,听到过“咔咔咔”的声音,显着空明。一只白头翁,个头小,也展现着自己的歌喉。密林边缘处,天空好像明亮起来。有一大片菜园子摆在那里,很是诗意。一只不大的伯劳,站在一架黄瓜架上,用喙不停地在啄着自己的羽毛,它也不出声。

漫步秋日的湖野,是那么满目苍翠,心生喜悦。原野诗意盎然,也快到了收获的季节。


大 雁

1


冬日黄昏的时候,我到达瓦那湖的南岸。晚霞光芒万丈,天空流云四散。太阳渐渐失去了活力,正徐徐坠落。我感觉太阳的热力也减少了,风也凉了。云霞也是渐渐变得越来越暗。起初是猩红色,火红,浅红,慢慢变得湛蓝,蔚蓝,灰蓝,慢慢又变成灰黄,以至于变成灰蓝。我在流光溢彩中体验着万事万物,生的辉煌和逝去的失落。一切都是那样让人敬畏。一群大雁像一条线浮在冰与水接近的地方。七只大雁在冰上排成一条线往前摇摇摆摆地走着。看到大雁我想起前几天遇见的一只大雁,一只没有了温度的大雁。那时我嚎啕大哭。

那是大雪过后的一个早晨,我踩着咯吱咯吱的雪,一个人在北风中游走在湖的南岸。太阳出来了,雪地上留下了动物的蹄印迹,也许是鸟的印迹。湖上白茫茫的一片,一道长长的痕迹,朦朦胧胧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湖面结冰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没有结冰。太阳照在冰面上,把眼刺得睁不开。我走在用芦苇围起来的通往湖上的小径上,小路上结着冰,积雪不是很大。远处的杨树林里,传来雉鸡的咯咯咯声,翅膀撞击空气的声音,好像它很急迫的样子,也许是我打扰了它,它很愤怒。一会儿,它又从麦子地的上空,咯咯咯地飞向远处的芦苇荡。走在灰黄的芦苇荡丛中,麻雀呼地从苇秆上窜出去,飞向天空。快到湖的岸边时,一只鸟趴在雪地上。我用手机拍下了它的体型。我认为应该是大雁。也许是水鸡。我潜意识里确认是大雁。我用手碰了碰,羽毛是褐色的,脖子是褐红色的。一根羽毛掉在它的身边,不像是外物侵袭的,整个身体是完好的。我用手一摸是僵硬的,羽毛是温暖的。就在这时我的情绪突然变得伤感起来,甚至大哭了起来。我哭泣的声音,隐隐传过芦苇荡。我为大雁的生命哭泣;也为自己哭泣;为我逝去的亲人哭泣,也为万事万物哭泣。大雁,大雁,你是因为大风寒冷,还是为失去了自己的情侣而伤心至死。大雁,大雁,难道是寒冬的一场大雪结束了你的生命,还是你为寻不见自己的爱人而殉情而死去。

暮色降临,我在回忆着那只逝去的大雁。一阵啊啊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在湖的北岸,从西北方向,我远远地望见一坨子大雁从天空向我压来。我拿出手机给它们拍照。可惜,大雁离我太远了,只是模模糊糊地像隐在山水画里的一个个黑点。它们快速地往湖的东北方向飞去。

瓦那湖的腹地很宽很广,一眼望不到边。我想去湖的北岸寻找大雁。也是个黄昏。一大堆一大堆的沙子矗立在那里,像一座小山似的。一群一群的芦苇,站在风里,芦苇的头在随风摇曳。绿油油的麦地上,留下了大雁的痕迹。夕阳落在湖水上,粼粼波光也在荡漾。湖水已经解冻了。边缘地带我听到了湖水撞击冰块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好像湖水在亲吻冰块,也许湖水在悄悄地腐蚀掉冰块。湖水是湛蓝的,真的是湛蓝的。

我游走湛蓝和灰黄之间,我在期待着和一群大雁遇见。我在北岸的湿地等了很久,虽然打了春,天气依旧寒冷。天色越来越暗,但阳光依旧明亮,不是耀眼的明亮,而是太阳熄火之后的灰蓝。我在麦地和芦苇荡之间的小径上,来回地走动,徘徊。湖上,急剧地传来啊啊啊的声音,湖上的大雁,起飞,沿着湖面飞翔,跃起,升高,打着旋,飞往瓦那山的方向。大雁离我而去,向湖的东南方向而去。过了一会,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啊——啊——啊——,望天空,从湖的西北方向,大约有五个雁阵往头顶飞来。我提前开好相机,想近距离拍摄大雁。大雁,泼泼撒撒地从我前方,头顶上飞过。我跪在地上,用相机记录下它们的身影。有人字形的,有一字型。领头雁往哪飞大雁就往哪飞。大雁一会往湖的东北方向飞,一会往湖的东南方向飞。有的直直的往东飞。我激动得有点说不出话来,大雁,大雁,我真的等到了你。好像久居外地的情人终于见了面似的,喜悦的泪水洒满衣襟。大雁,大雁,在湖的南岸死去那只大雁是你们的亲戚吗?大雁,大雁,你们怎么往南飞?在立春时节。大雁,大雁,你们应该往北飞才对。天气渐渐暖和了。大雁归来了。


2

已经是春天了。柳树已经吐绿,梅花已经开了,迎春花也开了。我游走在瓦那湖的东南岸的湿地。芦苇的新芽已经从根部长出。小草也露出新绿。我庆幸自己,终于在春天里又看到了大雁。

秋天的大雁我见过多次,也是在湖畔的小径上,季节已经是秋末冬初,也是个下午,好像也是这个时间,四年前。我第一次看到大雁,我兴奋,我奔跑,跟着大雁跑。南去的大雁,南去的大雁。

正当我回忆往年秋天的大雁时,我又听到了大雁的鸣叫。春天的大雁,春天的大雁归来了。真的,真的,远远地从东南方向,是两列雁阵。一列是一字形,一列是人字形。这个时刻,我眼睛有点潮湿了。

这时我会想起居住在瓦那湖里冬天的大雁。湖湾深处,我听到了大雁的鸣叫声。啊——啊——啊——喂啊。响彻整个湖面,巨大,喧响。我靠近湖岸,大声呼喊一声,又拍了一下掌,上百只大雁,突然惊起,迅速地起飞。上百只大雁拍击翅膀的声音,凌乱,喧嚣,如同乱的黑云,起伏在飘着雪花的湖的上空。它们飞得不是很远,又落在水面。湖面上就有了很多的黑点。白鹭也来凑热闹,黑云当中出现了,出现了一抹白。过了一会,几只大雁,开始沿湖上空飞行,好像一场盛大的演出。也许它们在欢乐,也许它们是,是在巡逻?我再一次大声呼喊,击掌。然而,大雁根本不再理我。

大雁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我感到由衷的高兴。从小就在湖边长大的一个渔民向我讲述,现在的大雁很少了。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一到立冬,成千上万只大雁来瓦那湖过冬,那时湖还是个野湖,湖里有很多鱼,还有湖蚌也很多。大雁没东西吃的时候,就吃湖边的麦苗。几百亩的麦苗,会被吃光,渔民就会在麦苗上撒上农药,死了不少大雁。但大雁每年还是来过冬。你不知道,大雁一听到枪响,成千上万只大雁,鸣叫着,忽闪着翅膀,在湖的上空盘旋。那是怎样的场景,总有一两只大雁落下来。最后村里没办法,只好任由麦苗被大雁吃。

渔民的讲述令我动容,我认为这一个大的命题,是有关生存的命题。人和动物、人和大地、人和自然如何和谐共处的命题。

一湖春水绿如蓝,腊梅花开,青青的柳丝已经摇曳,大雁北归。大地,真的已经被春天唤醒。


3

雨水前的一天黄昏,我又来到湖北岸的湖野处。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一个荒野。枯萎的芦苇比人都高。我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进入湖的边缘。这里有大片的湿地,小海子。靠近北岸的地方有一大块麦地,我远远望见褐黄带着一点红的大雁,站在麦地里。我轻轻地走动,大雁警觉地旋起,鸣叫着,飞向湖面。附近的地上,有大雁的脚印和粪便,原来这里是大雁的栖息地。我轻轻地走进芦苇荡,惊起一群麻雀,它们叽叽喳喳地迅疾地飞离芦苇。它们站在芦苇秆上,真的把芦苇当成自己的家。悄悄地接近湖水时,传来一两声大雁的鸣叫声,声音里带着温柔,像小孩的哭声。湖水湛蓝,夕阳照在湖水上,一片辉煌。我拿出相机,透过芦苇荡的缝隙,把大雁的身影保存了下来。两只大雁,一会儿大叫几声,一会儿贴着水面飞翔。

我在湖边,一个人静静地读书。读约翰•巴勒斯的《鸟与诗人》,我读到了《四月》和《关于春天的诗歌》。

风渐渐地大起来,湖水荡漾,芦苇发出飒飒的声音。太阳悬挂在西边的瓦那山上。一道残阳铺在湖水上,像一根旋转着飘渺着的红色圆柱体,在旋转着飞跃着升华着。太阳渐渐落山,顿时我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天空渐渐地变成灰蓝。

六点十五分,我正要离开。一阵雁鸣声,响彻湖面。湖上的大雁迅速在集结,形成雁阵。在夕阳的余晖里,沿湖面上空飞翔,大叫着远去,往湖的西南方向飞去。

接着我又听到了巨大的雁鸣声,这一群大雁是从湖上面的西北天空来的,不是居住在湖里的大雁。它们在高高的天空,排成几个大的方阵,一边调整队形,一边飞翔。一会是人字形,一会是一字形。有时候也是并列的,一队一队的。它们迅速从我头顶飞过,我用相机把它们拍了下来。

我以为大雁都走了,我也回家。春天的大雁比前几天的大雁晚来二十多分钟,上次五点五十分准时到来。正当我回头的时候,又有一群大雁飞过来,这群数量较少。天上了黑影,风也大起来。回来的路上,隐隐约约的天空中,传来一两声掉队大雁的鸣叫声,声音里带着一种急切和哀怨。

前面麦地里。一片花花的东西在走动,近看原来湖边的牧羊人把羊群赶在麦地里,吃麦苗。一只小狗,跑向我,大声地叫着。


荻 花


那是一片芦荻,火一样生长在瓦那山下的荻花坡。秋风萧瑟,那朵朵荻花,在风中摇曳。我从坡上走过,瞬间,泪水如河,是你穿越河流,从水边,来到我这干旱的地方。荻,你挺拔,屹立。遇见我,我想看到你起伏的样子,在月色里。

荻,你好似一个婉约的女子,羞涩。荻,你是我梦中的女人,好像顶着一个雪帽子。荻,你是一个清纯的女子,我们只能在梦中相约。荻,你是一个苗条的女子,我们只能在黑暗里抚慰。荻,你是一个浪漫的女子,我们只能在沙漠里跋涉。

湖水淹没了一切,连同我们散步的小径,芦苇只剩下高傲的头颅,湖心屿的高岗上,平房四周已被湖水围困,房子俨然成了一个水屋。你我划船来到这里,生火,做饭。炊烟在湖畔升起。

月亮照在瓦那山下,荻,你变成了一个女子,掠过湖上的月色,赶来和我相约,你披着星光带着霜露,在黎明前消逝,你我只能在灰色的晨曦里,各奔东西。

荻,你是一个叫荻的诗人吗?迟迟不和我见面,只让我看见你镜中的样子,你优雅,诗一般的美丽,溪水一样清脆的声音,不让我在阳光下,把你寻见。荻,你像白桦林里的那个女子,亭亭玉立,正走在江南里,寻找梦的影子,也许,那是一个温暖的。

蝴蝶,大丽花。星空。月光。依然陪伴着你,荻。我愿意只在黑暗里,和你相遇,消失于你的白日。荻,你我皆是白日梦。荻,你知道我是谁,我是一阵风,抚摸你的那一阵风。荻,你知道吗?我那是你头顶的那一道阳光。荻,你知道吗?我是头顶上那一片雪花。荻,我是你眼眉上,那片月华。荻,花一样的年华,你却流失在时间之外。


十万棵芦苇


苇草,你屹立在浅水里,挺拔着,郁郁苍苍。你没有美丽的花叶,其实你就是一棵草,一棵野草。一片野地里的草,一片死水里的草。

十万棵苇草,浩浩荡荡,高高低低,绵延在瓦那湖畔里几十余里。十万棵苇草,站成一行一行的树。十万棵苇草撑起一片天,连同湖水野变成了绿色。十万棵苇草烂漫在雨水里,吱吱拔节。苇莺蹲在苇棵上,嘹亮地歌唱。

苇草,冬至后被冰封在冷水里,头上的苇缨摇曳在冷风里,不卑不亢。十万棵芦苇,在冬季里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芦花飘飞,大雁南归。

十万棵芦苇,不知被谁点燃,火,火。蔓延起来,哔哔啵啵。映红了湖水。苇草变成了灰烬。十万棵苇草,变成野地里的死灰。

我放声歌唱,苇草真的需要火的历练,明年春天,苇草会从灰烬中长出尖尖的,嫩嫩的苇草芽。这苇草,这苇草,不惧风霜雨雪,不惧磨难和平凡,竟然活出了自己。

我从未埋怨自己的困境,总是像苇草一般坚韧和顽强。其实人就是一棵会思想的苇草。


水 域


这一片小小的水域,不大,半亩或者一亩多,它连接着瓦那湖。水蜻蜓,起起落落,微小的豆娘,一只跟着一只,停靠在新鲜的芦苇秆上。

沙里趴小鱼在水里游荡,新生的小鱼,几乎能看到它的脊椎,亮丽清晰。它们走走停停,快快乐乐。

芦苇,在水中青翠着,蒲草也在芦苇旁边落脚,它们做了邻居,它们暗地里较着劲,看谁长过谁。苇鸟还是把自己独立的苇棵,当成自己的家,它们在芦苇深处鸣叫着。

沙鸥也在这片水域里,集结,飞翔。一只五六斤的大鲤鱼,还剩下半个身子,鱼鳞依旧像装饰好看的瓦片,层层尽然。它的眼睛似乎还睁着,难道它在怒视着什么?难道是在怒视着挖沙船?

我多么想拥有自己的一片水域,像鱼儿一样在水里繁衍生息,快快活活。


荷花,荷花


仲夏时节,十万棵荷花,盛开在瓦那湖畔的南大洼湿地。似乎很张扬,绵延几十余里。

朵朵荷花,粉的粉,白的白,黄的黄,一片是红莲,一片是白莲,一片是黄莲。放眼望去,你会惊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花在盛开。十万朵,百万朵,成千上万朵。

你也会惊叹冬日里冰雪之上的残荷,在月光下,在日色里,站在冰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许,它在冬日里积蓄了能量,在夏日里释放出来。

十万朵荷花,在雨水里开得更加鲜艳。十万朵荷花,在夏日的月光下,翩翩起舞。

一朵荷和另一朵荷,在星光下私语,在萤火虫的照耀下约会。你抚摸着我,我碰触着你。一朵荷和另一朵荷,在微风里互相表达爱意。一朵荷和另一朵荷,唠唠家常,也许在月光下,也喝上几杯酒,醉乎乎的,摇摇曳曳。

你说,愿意和我一起去放羊。你说,你抛弃了被限制的一切,跟我一起去流浪。梦境里,你开在我灵魂的瓦那大草原上。

荷花,十万朵荷花,绽放在我梦的原野上。十万朵荷,我只求一朵。你就是我寻找的那朵荷。你清香四溢,你纯洁善良,你就是我要的那朵荷。

见到你的那一刻,你激动得哭了。我们拥抱,亲吻。不信,你看荷叶上滚动的晶莹的露珠,那就是相思的泪水。

荷花的心,荷花的蕊,金黄色的蕊,一片花心,冰清玉洁。

(本文发表于2025年第4期《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