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王相雷 ‖ 三清山的雾
孔夫子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山水各有千秋,仁智都是我们的追求,即使力不能及,也要心向往之。最理想的境界当属有山有水,山有了水就有了灵性,有了精神。
初夏时节,有幸到江西一走,领略到了婺源山水和三清山的美。
人海茫茫,与一人相遇相知是缘;世界之大,与一地相倚相傍亦是缘。
第一天的下午,到了大障山的卧龙谷。五月的婺源,天气比较热,走进山谷,却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江南的山一片葱绿,树木茂盛,秀丽宜人。有些树散布在山谷,有些树挣扎在石缝间,绿叶欣欣向荣,风稍微一吹,树身就像大鸟似的挣扎着做出展翅欲飞状。谷底泉水淙淙,最有灵气的是山谷里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瀑布。有的似轻纱缥缈;有的如万马奔腾;有的瀑布上段顺着山势左拐右弯,柔情万种,接近悬崖底端时又轰然落地,狂放不羁;有的瀑布忽高忽低,激起水花万朵,四处抛撒,腾起一片片烟雾,在山腰织出朵朵白云,缠绕山间。青绿的树木,洁白的瀑布,湛蓝的天空勾勒出一幅秀美壮丽的图画,在幽谷中展示大自然的优美和磅礴。
第二天一大早,去游三清山,迎接我们的是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到山脚下,雨小了一些,细细看看,整个三清山都被雾笼罩着了。一丝丝一缕缕的水雾,远近山峰,四下飘散。朦朦胧胧中,一如少女般清秀、清明的三清山便向我们姗姗而来。
上的山来,坐在索道的缆车内,遥望车窗外影影绰绰的山色,方才知道三清山的雾气之大。车窗外,雾气浓得似乎化不开了,风一吹,宛如一道道洁白的纱缦在飞舞,眨眼之间,一座座石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点痕迹都没有了。然而,美并没有走远。隔着玻璃,我看见一粒粒的雾气扑面而来,细细的,尖尖的,滑滑的,凉凉的,好像少女密匝匝的心事,好像少女绵长长的忧愁,好像少女的情歌。只一下,整个人的灵魂都湿了醉了,都掉进了这幅画里面。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两个字:忧郁。
和我一样,雾里的三清山也应该是忧郁的。
走在去往女神峰的栈道上,如同走在云雾之上,如梦似幻。同行的蒋君有恐高症,不敢靠边走,同伴不时善意地作弄他,亦增添了不少笑声。这样的天气里,奇峰险要的三清山,我不知道传说中的巨蟒出山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现实中的女神峰到底有多美,无边无际的水雾,只剩下了雾。
时下,大同小异的旅游景点已经使我们的眼球麻木了,神奇的山水风光已经被过多的商业包装变得越来越俗气了。相反,寻找大自然的原始、古朴倒成了现代人的一种共识。面对水雾浸染的三清山,好像中国画一般的三清山,我的心灵是清明的,这个世界是清明的。
回来的路上,雾小了一些,青黛色的山峰缥缈若现。猛回头,遥看盘山道上正在移动的四方游客,宛如一只只五颜六色的蚂蚁一样,在群山峰林中品读着人世间一场巨大的静寂之美。一座座石峰大山藏秀,人在其间,宛如在天堂里漫游,不忍归去。
入夜,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三清山的云雾,盘旋着她那忧郁的眼神,辗转反侧,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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