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瑞华 ‖ 石榴花开
原来老家院子里是有一棵石榴树的,长得枝干虬劲,根深叶茂的。
后来因为盖房子碍事,不得已砍掉了,为此心疼了好久。不料,一年后的春天,竟然在西屋的墙根底下,又发出了一株嫩嫩的绿芽。母亲认得,说这是石榴苗,别动它,让它好好长。母亲找了些树枝柴棒把它围起来,果然,几场雨后,又长成树的模样了。这实在意外的惊喜。这棵石榴陪着我长大,从小学到初中,直到我走向了工作岗位。
比起桃杏梨树来,石榴算是开花比较晚的。农历四月初,麦子正抽穗拔节的时节,石榴花才开花。
母亲给我们说,原来被砍掉的那棵石榴树,是从您姥姥家剜来的。当时还没筷子粗,没想到没几年功夫长这么好,可惜,被砍了,心疼得不行,好在它又发了新芽,咱又可以吃上石榴了。
姥姥家在黄河滩区。她家的那棵石榴树我见过,蓬蓬勃勃的一丛,树下派生了一株一株的榴苗。姥姥对我说,石榴树好养,这是它的根又发的新苗儿,您家那棵就是我让您娘剜走的,都长很高了吧?我点点头,若有所思,是啊,娘是姥姥的闺女,我家的这棵石榴,也带了姥娘家的土,连着姥姥家的根,怪不得石榴花开的时候花那么红那么美,想来,定是遗传了姥姥家那棵石榴树的基因。
虽然历经砍伐、重新发芽的磨难,这棵石榴还是茁壮地长大了,成为我们家的一个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其实,从潜意识里,我们已经把这棵石榴树当成了娘的娘家人,每次回家看见这棵石榴,就像看到了姥姥。
最喜欢看石榴花开,很美。石榴花朵并不大,花型也不怎么招眼。油嫩碧绿的叶子间,点缀着一朵又一朵大红色的榴花,像灯盏,更像一个个的红葫芦,阳光映射下,闪着一层隐隐的油光。一片和谐尽收眼底。
母亲爱惜石榴,却从不吝惜与人分享。石榴成熟后,每当小伙伴们来我家玩,她便将咧开嘴的摘下来,分给孩子们吃。看着我们贪婪品咂的样子,她便开心地笑。
秋季收获,她会把一部分留给家人,一部分送给邻居。当然,最大最好的石榴,她会珍藏起来用来祭祀。
石榴花开,红红火火,寓意多子多福。娘是姥姥身体里结的果,我们姊妹都是母亲心里面开出的花,石榴花开,将一脉亲情,开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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