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绿叶子 ‖ 花被草
晨遇花被草,它拉住了我的双脚。
每日阳光下漫步,吹吹风,看看花草,领略季节变幻的美景,也是人生惬意了。
正感慨于秋间花依然开、蜜蜂依旧忙、虫儿急急去赶场……谁说秋是萧瑟的、冷酷的?这不是处处生机盎然,都各忙着自己的事情,哪里有谁放弃理想呢?
边走边想,低头不经意间看见径旁花被草,一片片、一丛丛的,铺在路边、土地、草旁。默默不语,却昂扬向上长着。
花被草,本地俗称,有时也叫它花盖地,应该学名地锦草吧。不是什么稀罕珍贵草,随处可见。
小时候,认它特别准,每次去田野给羊割草都能看见它,每次都会停下脚步、蹲下来久久看它——心里万分欢喜地看它。因为,“花被草”“花被草”顾名思义,像花被子一样的草。欢喜里带着几分好奇和奢望:它是怎么像花被子一样的呢?又怎样才能变成真正的花被子盖在身上呢?
那个年代,一床花被子,是一个多么奢侈的梦呀!可能连做梦都梦不到它,它属于童话世界里的神物,高不可及!有一床娘自己亲手织的粗布被子,那已经谢天谢地了。冬天,一个温暖的被窝,就是一个70年代农村孩子的童话世界了!还敢奢望给你买一块花细布做床花被子?那就偷偷想想吧,别声张!不然,你是屁股痒痒要挨揍了。
那时候,看见花被草,亲切得恨不得拿回家用它来实现梦想,所以,每次看见,都格外的亲、格外的欢喜!总是欢喜得呼朋唤友、奔走相告!
“嗨!嗨!花被草!快来看呀!”
于是,一群小伙伴便呼啦啦跑过来,趴在地上,头聚成一个圈儿,指指点点、描描画画的,说说笑笑大半天,才恋恋不舍去割草。都不约而同地留着花被草,让它在太阳下继续铺着、长着…如梦想。
看过那么多次,只知道它是匍匐成长、满地铺开的,梗子长、叶子小,一棵非常大,一铺一大片,无数棵连在一起,更是壮观。远远看去,真的像铺就的一床花被子,说不出的温暖和亲切!
几十年后的今天再次遇见,依然亲切,依然停下脚步,看了又看,想了又想,依然如小时候那样恋恋不舍。离开,走出几步,突然心里一动:为什么不仔细再看看,它到底怎么像花被子的呢?小时候的好奇心,几十年有增无减,此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于是,退回来、蹲下身,细细欣赏那花被草。喜欢,是一种缘!是缘,就不该错过!只有不错过的缘,才是真正的缘!
它从土里发出来,甚至从石缝砖缝里发出来,发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分枝发杈,分出无数条大枝,大枝上长小枝,小枝上再发出更小的枝,枝枝蔓蔓、无穷无尽。无论多大多小的枝上,都长满了小小的、长椭圆形的叶子,一对对尽情展开,像蝴蝶的翅膀。两片对生的叶子中间,竟然惊异发现,开着黄色的小花,小花看上去一簇簇、一堆堆的,大小上谦虚地让着叶子。每两片叶子与一簇花组成一个单元,一个花的单元,满棵花被草就有无数个花的单元组成,规律排列、自然延伸。整体看上去,有的能铺百公分的样子。粗一些的梗肉红色,细一些的梗浅肉色,再细的,接近人的皮肤颜色,红红黄黄,粉嫩嫩、水润润的。加上绿的叶、黄的花,再稀疏均匀、错落有致地铺满一片,真如一朵大花盛开在地面上,不愧于它的名字:花被草,确实名副其实!
小时候的花被草,今天依然在;小时候的亲切,今天依然在;小时候的梦想,仍灿烂闪亮;小时候的欢喜,仍一如既往!曾经粗心错过的花被草小花,今天终于看见!那些嫰黄水灵的小花,给小时候的花被草,又锦上“添”了花,也给几十年的梦想又增加了几分色彩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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