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冰 ‖ 我是两足虫
我已经模糊了第一次读到《这片土地是神圣的》课文的时间,只是记得,那种强烈的震撼至今难忘!真切反思到人类与大自然休戚相关、不可分离的关系。对善待河水、善待空气、善待动物的要求根植于我的心底!
“每一处沙滩,每一片耕地,每一座山脉,每一条河流,每一根闪闪发光的松针,每一只鸣嗡嗡鸣叫的昆虫,还有那浓密丛林中的薄雾,蓝天上的白云,在我们这个民族的记忆和体验中,都是神圣的。
我们是大地的一部分,大地也是我们的一部分。青草、绿叶、花朵是我们的姐妹,麋鹿、骏马、雄鹰是我们的兄弟。树枝流经树干,就像血液流经我们的血管一样,我们和大地的山峦、河流、动物、植物共同属于一个家园。”
印第安酋长西雅图发表的演讲语言优美,生动的描述了人类与大地上河水、空气、动植物等的关系,描述了充满灵性的万物。
也许,那时开始,我更觉得自己就是大自然一个渺小的分子,和马牛羊一样,和鸟儿蜻蜓蚂蚁一样。自忖,是两足虫吧!
也不知是不是那时起,我能更多地看到城市里很多人们看不到的花鸟虫鱼的踪迹。如今,十几栋高楼林立的小区,我依然能有发现。 春天,能找到树丛和花椒树上螳螂与蝴蝶的卵;夏天,能遇上吃落花餐的蜗牛和苇杆上的棕头鸦雀;秋天,能撞见小区水中的鸊鷉和小心觅食的刺猬;冬天,能看着储藏室角落的灶马蟀和草地上的戴胜。大自然丰富多样常常让自己感动。我就记录了许多对它们的喜爱。
“秋风卷秋叶,秋思满秋天”。这个季节和两只小狗走在小区里,许多小生灵在我面前显形活动。
连着三天,小区里我至少看到过三只大刺猬,分别在东、南、北三处遇见它们。第一只是在东边矮树丛,它缓缓地过来,一直走到我跟前了。背上的刺尖黑亮,粉色的小爪子干干净净,长相俊俏。蹲下身子,和它的小黑眼睛对视着,我轻轻地数落:“大白天的,电瓶车也多,你着啥急?要到对面树丛吃落下的红果吗?来,我送你过去。”它小小的脑袋微微左右看看,然后一动不动,任由我拿了一张纸轻轻托起它送到对面,它再一次看看我,转身钻进树丛,奔向那片落满红果的树下。第二天晚上9点左右,小狗们来到小区南的小路上,忽然,它们停下来,面向灌木丛竖着耳朵,同时我也听到沙沙啦啦的声响,弯下身子,一只大个刺猬不疾不徐地在灌木树丛间穿行,小脚丫子踏得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我手电的灯光也没有干扰到它,真是一只大胆儿的家伙。昨晚,十点,我来到楼下,准备去倒垃圾。小路中央一团东西不慌不忙的走着,是刺猬!这是一只胆小的家伙,看到我,加快了速度,胆太小,得让它知道社会险恶,逗一把。疾步挡在它的正前方,刺猬停住脚,稍稍缩了缩身子,我原地踏步几下,它再次缩了缩身子,身形比刚才小了三分之一。呵,刚刚吃过柿子吧,嘴角还有橘红色的渣。我躬腰捏捏它的几根背刺,哈哈哈,它把自己缩成球啦!“不玩啦,你走吧。”我走开,扭头看见了它急急忙忙钻进草窠里。刺猬朋友,好好吃,好好藏,安全第一!
这些天还有让我操心的事呐。那棵小小的花椒树孵化了一只柑橘凤蝶幼虫,上周周末,大风加降温,好担心不足两厘米的幼虫。我知道它唯一的事情就是吃,可是因为秋风到,树上已经没有多少新鲜的叶子可以食用了,不过也不耽误它迅速的长大。这不,前天它最后一次换上了新的外衣,身长也伸展到三厘米了,从鸟粪似的丑样子,一下子变得绿莹莹、肥嘟嘟的。好像也停止了吃喝儿。我担心它的状况,夜深了又去探望,发现它又换了地方,在枝条上一动不动。这个小生灵要趁着天冷之前赶紧结蛹,真是神奇。没有老师的教诲,没有父母的指导,没有伙伴可模仿,无师自通的它要为自己的生命晋级了。许是杞人忧天,花椒凤蝶破蛹而出还需要半个月,可天气预报说下个星期又要大风加降温,接下来我们北方气候一降再降,它蜕变出来,可是深秋初冬了。这时的蝴蝶只剩下两周左右的生命,这华彩绽放在寒风中,真不知它如何受得了?漫长而复杂的过程终于让它由卵变成了蝶,可这个时节羽化成蝶,这翻飞的花儿,估计只能做深秋惊鸿一瞥了。它在寒风中还能快速飞行?它在萧萧落木中怎能访花?还能找到另一半吗?还能留下后代吗?我看着它,真的为它捏一把汗。赶紧回家翻资料,它们一年可以繁殖三代,按时间算,这只应当是以蛹越冬的第三代了。哦,不是它妈妈昏了头,是我孤陋寡闻了。好,不用“领养”它了。
今天,阳光正好。推妈妈在楼后小空地晒太阳,一只大个子螳螂飞了过来,就落在我的脚边。全身碧绿,三角形的大脑袋,一对凸出的大眼睛鼓着,透着幽幽的绿光,两个黑点是它的眼球。一对又长又细的触须不时的摆动着。细而长的上身,略微宽扁的大肚子。胸前两条粗壮的大钳长满小刺,又像两把锋利的锯条。英俊威武!它就这样与我默默地相对,不躲闪也不惧怕。嗯,我是它眼中两足虫,不值得害怕。两分钟后,它展开绿纱长裙,翩翩飞到附近的矮树丛了。
因为爱,我常常能见到它们。因为爱,很少打扰它们。我属于大自然,是两足虫。我喜欢把这种爱情告诉我带的孩子们,让孩子们知道,我们是大自然的孩子,是两足虫。
- 上一篇:上一篇:「散文」文哲 ‖ 有雪便识冬
- 下一篇:下一篇:「散文」白中乾 ‖ 年节中的民间祭拜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