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伤痛

      村里的老茂贵头说二月狗逃过这一难，可真称得上是“命大福大，造化大呀!”还说，甭看这个二月狗在一生中虽然没有当过多大的官，也算不上是个地道的庄稼人，可他倒真是有点写作才能，在咱这乡村可称得上是个大秀才喽!

      老村长经常给乡亲们说，在村里最让他称赞的人就是二月狗这个小爷们喽!他说:“二月狗不仅仅是在文笔上多才多艺，让众人羡慕，而且他那憨厚耿直、诚实坦荡无邪、胸怀宽阔的性格和做人的骨气，与人为善的品德，让众人也都是高看一眼，佩服的了不得!”   

      老村长说:“今年二月狗正好是吃条鲤鱼蹿一蹿的年头。想想他这几十年走过的人生路程，那真是泡在苦井里捧着个药罐子喝黄莲，从里到外给苦了个全身透!”要是再说起这个爷们的仕途来,那才真是个叫卸磨杀驴，出力不得好，给冤屈死了。让人们给大喊“天理难容，行事不公呀!”

      老茂贵头强辩说:“要真说起二月狗的命运来，也不完全像老村长说的那样蝎呼(严重)!”他说，在二月狗五岁那年刚开春的天晌午顶上(中午)，村里来了个挑着“黄鸟叨卦”的算命先生。他娘在娘们姊妹们的磋和下也花两毛钱给二月狗叨了一卦。这黄鸟一连给叨出的三次挂签图案，结果是老和尚的帽子，一律是“老鼠拉木锨”。

      算命的先生解卦说:“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就是命中注定先苦后甜。意思是说二月狗的前半生没有好日子过，得吃尽了苦、受够了罪，等人老了就会捋着胡子喝香油，给享清福了!”二大娘说，其实，这二月狗的命运，也真是和算命先生说的大差不离，有点帮谱、贴题!

      老村长说:“我说二月狗的命苦就是个苦，一点也不兴带掺假的!”他说，八年抗战，小日本鬼子刚刚投降，蒋秃头这个大坏蛋就又发动起了内战。在这个兵荒马乱的茬口上二月狗来到了这个世上，让这个小爷们遭受到了逃难的伤痛。

      他说，当年二月狗的家在村前集口就只有一大间坐北朝南低矮的筒子型平顶小土屋，在村西南蛤蟆洼有亩半十年九不收的涝洼薄地，日子过得艰窘不说，可怜的是二月狗的娘从小就没有了娘，失去了疼爱，成了个苦孩子。

      他说二月狗的姥娘家是南阳湖里下郑庄的。抗战时期南四湖作为重灾区，让小日本把湖周边给封锁的水泄不通不说，而且整个湖面还有小日本的汽艇昼夜巡逻。在二月狗的娘十岁，小舅四岁那年的夏天，姥娘患了疟疾病，由于小日本盘查管制的丧失人性，使得姥娘的病得不到救治。尽管是让一家人哭天嚎地的拜菩萨求神灵，也没见谁能救助一把，仍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姥娘撇下一双年幼不懂事的儿女，痛苦恋恋不舍的上了黄泉路。

      这样一来，再加上让小日本鬼给祸害的，家穷得是叮当响，

      时常揭不开锅。在二月狗出生时，他的姥爷是东打兑西扑搂的才凑合将就着操办了二斤红糖来送祝米，给苦命的闺女补补身子,可是由于二月狗爹娘的小日子过得寒酸，小夫妻俩一合计就把一斤红糖当本，熬制成糖疙瘩，办置了个糖篮子，由他爹挎着遛乡沿街叫卖。

      老村长说，更让人寒心的是在二月狗成家立业后，又遭受到了青年丧女·老来丧子·中年两子遭难，文革中挨斗，在黄路上往来奔波了几回回的深痛欲绝的悲伤煎熬!

      老村长咋就这么个清楚二月狗家里的事呢?老板筋大叔不解的问。

      二大娘说老村长和二月狗两家是世交，情深意浓是常来常往没断过走动。

      二月狗的娘说:“俺二月狗的命和俺差不多，生下来就是个苦孩子。”由于饭食不好，营养跟不上，使得俺的身体瘦弱，再加上逃难时的惊吓怀里断了奶水，把二月狗给饿得是皮包骨头，一根筋挑着个大头楞，整天有气无力哼哼唧唧的哭闹着，是给遭了个大罪，差一点被扔到乱葬岗子上喂了狼狗。

      老村长说，开始二月狗的爹常年挎着个两头翘的糖篮子，有时是去赶集上店，有时是走乡串村，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从不停步，把卖糖疙瘩赚来的钱攒起来，慢慢扩大到由单一的卖糖疙瘩，到卖糖板、芝麻饼、芝麻糖和糖葫芦，再后来就借着住在前集口的位置优势，腾出半间住房开办了个小杂货铺。

      开办杂货铺，就得要从外地进货。济宁州虽然离村近，操近路走小道才只有四十五里远的路程。再就是济宁州里的商品还新鲜、齐全，价格又便宜。但是二月狗的爹对这个城市的战乱势局十分胆怯，怕遭风险，不敢前往进货，都是舍近求远，用一根顸实的扁担挑着一付络框架子，去六十里开外的谷亭小镇上进货。原先修筑去谷亭镇的济鱼大官道由于被小日本鬼子的战火炸毁，人来车往的都是行走在横七竖八的一条条曲里拐弯、磕磕绊绊的羊肠小道上。就这样的路况，二月狗的爹还大都是当天打来回。不为别的，就为图省下个饭钱和住店费。

      就这样，二月狗的爹每去谷亭批一次货都是天不明摸着黑上了路，直到夜里三更天才顶着满天星回家。

      二月狗的娘说，孩他爹每次进货不管是回来的早晚，搁下货挑子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马走到床前抱起二月狗给亲上一阵子。他爹说:“这个小男丁是俺的宝贝疙瘩，是爹赶忙着的盼头……”可就在二月狗两岁时，他爹差乎栽了个大跟斗，险些给见了阎王爷。

      这年开春后的一天，二月狗的爹又去谷亭镇批发货物。正挑着一担货物忽闪忽闪，哼哧哼哧地往家赶，当快走到离家只有十多里路远的李早家村的庄头上时，突然从村里蹿出来几个扛枪的白狗子，立马扑过去就把二月狗的爹给围住了。他爹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愣。待回过神来时，开始觉得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认为做个小买卖没有多大了不滴的事，顶多是把这一担子货物给抛了罢了，也没怎么着往深处想。

      可这几个白狗子是九头老鹰出巢穴，兽性大发，横得要命。

      就只见是人人歪戴帽子斜愣着个眼，龇牙咧嘴地骂骂喳喳，咋天唬地的先说二月狗的爹是八路军的地下党，又买个母牛拉肚子，顺着逼嘴胡咧咧八唚、嚇炸葫芦盂地说是共产党的探子。二月狗的爹稍微强辩了两句，这几个家伙就动了怒，一个大个子家伙上去是先给了个大嘴巴，把人给扇晕后，接着另外几个家伙就开始撕扯，把全身上下和货物给搜了个遍还不算，紧接着就又把人给撂倒摁在地上。当他爹一捕楞(反抗)，一个镶着大金牙的小头目立马从腰间掏出一根细麻绳，几个狗腿子仗势欺人，一轰而上把人五花大绑地给捆了起来。这时，二月狗的爹被吓得立马把心给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这下是完了，绵羊给捆绑在案板上，剪毛吃肉全由他们这伙混蛋了，这命没准是难保了。

      随即两个膀大身宽凶神恶煞的家伙各伸出一只魔掌抓住勒在爹脖子上的绳套，把人从地上给提溜起来，押着往村家庙前走去绳子把爹的脖子给勒得是响响的，让喘不上气来，给憋得是脸发青，嘴唇发紫。

      正当这几个白狗子连拽带推地押着二月狗的爹走到大街十字路口时，可巧给迎头碰上了村里的刘保长。刘保长常到廉茂屯赶集，搭眼一看是开水锅里洗澡，熟人，认识这个小掌柜的。知道他是个忠厚老实的买卖人，心想积德行善天地宽，救人一命结吉缘，立马有了主意，来了个看风驶舵。

      就见刘保长随想着便从衣兜里掏出香烟，笑嘻嘻地走上前一边给几个白狗子递着烟，一边说道:“兄弟们，别误会，他不是外人，是咱老姑娘家的表弟，从小就安分守己，是个老实人。咱家表弟没多大能耐，只是在他庄上开了个小杂货铺养家糊口，混碗饭吃，是大好人一个……”

      这时，也围上来一群看场景的男女老少们。村里有不少常赶集上店，认识二月狗他爹的乡亲们见保长亲自出面保人，也都吵吵嚷嚷地相互说着证明担保的好话。一看这情况，几个狗匪军相互递了个眼色，又交头接耳地嘀咕了几句，那意思是好汉别吃眼前亏，怕引起众怒，不得已这才放了二月狗的爹一码。

      接着，乡亲们帮着二月狗的爹拾掇好被扯拉乱的货物后，好心眼的刘保长一看天已到了上夜影的时候了，担心白狗子这帮小子暗地里给再要鬼计、下毒手，就强说带劝地把二月狗的爹领到自个家中住了下来，给予洗尘压惊。是让二月狗的爹感动的磕头相拜，千恩万谢刘保长这个救命的大恩人。

      第二天一早，二月狗的爹辞别刘保长一家人和众乡亲，挑着被白狗子抢夺剩下的一点货物急急慌慌赶到家里后，(放)下挑子，抱起二月狗就泪流满面，嚎大哭，接着哽咽着说:“好-好--乖乖，爹-爹-我-我差乎没能-见到你，爹-爹的命大，没--没有死，爹-又-又回来了，咱--爷俩-爷俩又见面了……”

      二月狗的娘给丈夫说，这兵荒匪盗的你一夜没回家，把全家人可给吓死了，让家里人牵肠挂肚折腾的就像开了锅，上下给闹反了鬻。

      还说就咱的二月狗这个小乖乖，也是手刨脚蹬地哼哼唧唧的一夜没给安生。

      爹回应着说:“咱二月狗一出生就缺奶断顿的跟着咱挨饿遭罪，我心里会会在牵挂着他。在我摊上事的那一猛然间，眼前新是一片黢黑，简直就是个'端着个碗掉泪--想么(馍)?’怕是见不到孩子了，让我恨死了蒋匪军这帮坏家伙……”

      老村长说，由于二月狗的命苦，让他给闹腾的这个家很是个不诉静，是摊上一个事接着又给摊上一个事。

      他说，几年下来有心劲的二月狗的爹做生意攒下了点钱，就在北大溜处买了几十亩薄地。为了种庄稼方便省劲，破费买了匹漂亮有精神的小青骡子，算是从穷窝里给爬了出来，这才觉得心里给舒坦了些。

      可在二月狗三岁那年冬季的一天夜里，爹染上了感冒，发着高烧批货回来喝了碗姜茶刚上床躺下准备发发汗，给解解寒，突然有人把门给撬开了。他娘听到动静后便急忙起床点灯查看，见是闯进来四五个蒙面拿刀持枪的大汉。一看这个动静，二月狗的爹知道是土匪、大马子进家了。又常听说这些盗贼们都是坟头上插烟卷，缺德加冒烟无恶不作的些坏东西。遭过窃难、受过一回振嚇(惊吓)的他立时被吓得身上出命汗,哆嗦得身子给抱成了一个团。

       遇到了这种场合，二月狗的娘觉得这光害怕也不是个办法呀，心里倒是有了主意。觉得这帮土匪黑更半夜里闯进铺子里，也就是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天日的坏事，只为图钱财罢了，对一个妇道人家不会怎么样。于是就大着胆子可怜巴巴地向前劝说着:“俺风里来雨里去累死累活的做个小买卖实在不容易，都是乡邻乡亲的请各位大爷高抬贵手行行好，放过俺这一回……”

      随说着，娘抬头向着他们挨个一看，只听一个家伙低声凶狠地呵斥道:“看什么看，你认识俺……”，娘立马说道:“不认识”。

      “不认识，俺一个妇道人家从来不出庄，那能认识您……”接着，娘又讨好地说道:“大爷们要是缺钱花，吱声一声，不用麻烦亲自上门，俺赶明(明天)叫孩子的爹给亲自送过去就是......”

      这几个丧尽天良的狗强盗那听得下这些唠叨，没容得二月狗的娘把话给说完就被猛地给推开蹿到床前，一个家伙随手绰起一把大刀架在二月狗爹的脖子上，控制住爹，另一个家伙从被窝里提溜出二月狗，用一只手掐攥着娃的脖梗子，憋得娃就给母鸡蛋似的脸熥红;还用两条大腿夾住娃的两只小腿，不让娃乱捕楞那意思是把孩子给抵押上了。其他几个家伙是翻箱倒柜，满屋里给乱翻腾。

      看这个阵势，二月狗的娘像是丢了魂，一时着了慌。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得把好话说尽，在床前看护着爷俩，向他们求饶似的让不要伤害大人和孩子。

     这几个家伙是吃韭菜馅的古扎，稀连忽出使劲的给翻腾了一阵子后，见只翻出了几块现大洋，是很失望的嘀咕道:“这信怎么给送得不准，说这家光现大洋就有几十罐子，咋的就这点，还不够咱跑路磨鞋底子的功夫钱里……”

      其中有一个家伙饿狠狠地说:“这个送信的兔崽子把咱给肉了，回去得找他算帐，非狠狠地治他一回不可!”

      二月狗的娘见这伙土匪大马子大包袱小提溜的，除了抢拿了香烟、好酒、布料等一些值钱的货物外，临走时还拿走了一些火鞭、炮炝和大雷子。

      正当二月狗的娘疑惑着这帮子土匪抢拿炮炝干啥时，就听着从村西南方向不远处传来噔-噔-噔响的火鞭、大雷子声。刹时间让二月狗的娘明白了这是强盗们做贱心虚，为防止追赶，玩了个掩耳盗铃用鞭炮当枪放来忽悠人的鬼把戏。

      第二天一大早，当二月狗的娘揣着草料来到隔壁牲口棚里喂牲口时，一看自家的小青骡子不见了，一时就给吓傻了。待清醒过来时，就大呼小叫的给喳呼开了。听到丢骡子的咋呼声，二月狗的爷爷、奶奶、爹、大爷和街坊邻居都立马跑了过来询问情况分头帮助寻找。眼看着到了东南晌午的光景，也没有能找到小骡子的踪影。

      看着被抢了店铺子又丢了骡子，弄得一大家子人是滴水没沾正当大伙聚集在二月狗家的店铺前议论着的时候，忽然间看见家住十八里路开外相里集村的、二月狗的大姑父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人给累得是大汗淋淋。当他稍一喘了口气，就听急忙开腔说道:“今里(天)俺庄上是集会日，我一大早背着粪箕子去牲口市上拾粪时，搭眼就认出了咱家的小青骡子。我再一仔细辨认卖小青骡子的三个人，立马就觉得是鬼集上赶场，给见鬼了，认出了是在小猴团里当土匪、干大马子的几个坏小子。感到里边得有点蹊跷，接着就跑去托庄主打听。庄主说这事他知道，是廉茂屯干过小猴团的一个人做的底线，掩门脖脖(昨天夜里)动的手。由于没有翻出多少大洋票几个人不死心，临来就顺手牵了这匹小青骤子。”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们都惊呼一声，这事立马就成了纸糊的灯笼，让人给心明肚亮了，纷纷猜测说准是煞嘿这个坏东西给作的孽。大伙为啥都猜是煞嘿作的底线呢?因为他的作为是手榴弹炸茅坑，激起了民愤(粪)，臭名远扬。

      村里的人都知道煞嘿从小就是个头顶上长疮脚底板流浓，从头烂到脚后跟偷鸡摸狗拔蒜苗无恶不作，祸害十里八乡不安生的浪荡货。说在他十八岁那年参加了小猴团后就成了麻布口袋里装菱角，里磋外捣，更是猖獗到了极点。人们见他是整天歪戴着帽子斜愣着个眼，龇牙咧嘴地窜到东庄闯西庄，青天白日里见东西就抢，看见不顺眼的人就揍，是腰里别着根扁担，横行霸道到了没人敢惹的地步。

      听说，在一次小猴团举办庆功宴时，煞嘿这小子喝多了酒，来了个兔子扛扁担窝里横，祸害了一小头目的妹妹，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就这样，煞嘿就不敢在小猴团里混了，从此没了踪影。可是他这种人是狗改不了喳屎。没待几时，他就拉起杆子另立锅灶，搞起了单干。由于这小子生就的万恶朝天一撮毛，是狗咬皮影子没有人味，杆子没能给拉起来。煞嘿为了再入伙小猴团找靠山，就坏了良心做起当底线的勾当来。

      当人们议论到这里问到该咋个办时，只听二月狗的大姑父说道:“当时我一听庄主与小猴团的头目是老相识，一时来了精神,就求托他想法给要回来小青骡。庄主去了回来说，得用十块现大洋赎回来，限定今每(今天)半过晌午在俺庄北头早垡地边上一手交钱，一手交骡，我一听这个法行，就急忙给赶过来了……”

      听了二月狗他大姑父的叙说，他爹说:“行，破财免灾，也只有这样做了!”二月狗的大爷接上话茬说:“干土匪大马子的都是南北大街来回走，个个不是东西，咱别来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给弄个'麻子照镜子-坑人’!”

      让他大爷这一说，大家伙又商量了好一阵子。念小青骡心切的二月狗的爹不听人们的劝阻，接着东借西磨的凑够了十块现大洋，让邻居家巧说善观声色动静的二哞大哥跟着姑父前去赎回小青骡。可等到天黑二哞大哥回来时，牵回来的是一匹连两块现大洋也不值的瞎了一只眼，走路一瘸一拐，掉了牙要送汤锅的老颏马。是让二月狗家雪上加霜，又额外的给倒了个大霉。让他娘心疼的就像疯了一样，是几天不吃不喝、光掉眼泪。爹恼怒地说:这真是“麻子敲门，坑人到家啦!”

      就在二月狗家的杂货铺被抢了还不到半个月的光景，在他的这个大家族里，就又给闹出了一桩人命关天的大事情。

      二月狗家没出五服的儒慰爷，是共产党的地下交通员。老人家为了把工作做得隐蔽稳当和周全，就在家中开了个大酒馆来接待南来北往的客商，掩护了不少八路军的高级干部。但为掩人耳目，儒慰爷就试乎着来了个摸杆打瞎驴，也没少接待过国民党的官员，从中收集一些情报。可就在儒慰爷把革命工作做得顺茬顺绺，迎来胜利的曙光之时，他的秘密被叛徒告发了。济宁县的伪具长张吉庆接到密报后，就暗暗地派了两个凶手连夜赶到廉茂屯，在天快胧明趁人熟睡的时候闯进儒慰爷家中，把老人家从被窝中 给拽出来架着双臂捂住嘴，快速拉出大门，顺着东西大街向西往村外拖。由于老人家挣扎反抗，两凶手心中着了慌，怕有闪失完不成任务遭上司治罪，就来了个快刀斩乱麻，刚把人给拖架过奶奶庙前还没有出村口，就听“啪--啪”两声枪响，残忍地把老人家给杀害了。

      两声枪声惊醒了二月狗的爹，等穿衣起床跑出家门寻找到了老人家被害现场一看，儒慰爷躺在血泊里，平时慈眉善目的面孔变成了双目圆瞪，满脸愤怒，紧握双拳的英雄形象，让他爹又敬佩又悲痛，指天发誓地要给老人家报仇。

      儒慰爷走了，二月狗的娘说:“俺这个苦命的娃又少了个疼人!”

      娘说，儒慰爷说二月狗长得恬静、乖巧，留着撮八岁毛走起路来都是杠杠的，很是个耐见人。因而，儒慰爷就很自然的选中二月狗来做白己掩护的小猗巴，是有事没事的常常带着好吃的来到铺子里，逗着二月狗乐上一阵子。需要了，就把二月狗带到自个家里来玩耍。就这，爷俩是两天不见就想得慌，三天不见就念叨。儒慰爷走了，也着实让二月狗抹了几天鼻涕，掉了几天泪，哼哼唧唧的给闹腾了好一阵子，是哭着闹着非得找他三爷爷不行!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廉成玉，笔名农耕。1946年2月出生，汉族、山东济宁任城张官屯人、初中毕业。作家、知名新闻撰稿人、民间文化艺术家、文史资料撰写员。

      善写多种体裁的新闻稿件、论文文学和戏曲作品。在三十余年的写作生涯中，有几十篇作品获奖。多次应“人民日报”和“农民日报”之邀进京参加专题研讨会。先后出版《二月狗》、《戏曲传唱》、《汁泥韵味》和《廉茂屯的记忆》等多部近两百万字的著作。连续三届区优秀科技人才、业绩载入《任城文史资料第十三辑》和《中国当代创业英才》珍藏书中。济宁市委组织部收入人才库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