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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张振建 ‖ 四十年后给故乡发出的信

来源:本站    作者:张振建    时间:2025-12-24      分享到:


题目用“故乡”一词,是有讲究的。这个讲究其重点在“故”字上,“故”者,是原来的意思,是与“新”相对的。

故而,我要表达的意思是,现在的曾经的“故乡”,已非往日的“故乡”。时光飞逝,时代变迁,何止是“物是人非”,简直就是“物非人非”了。尽管如此,情感的深处却不大与时代的节拍同频共振,脑海中总是装着感光的底片,把小时候的故乡影像保留着。我要给那时候的故乡寄上一封信,哪怕是迟到了四十年,也要以时空的穿越为邮差,寄上我的思念、回想和眷恋,记下美好的回忆,慢慢咀嚼纯真的幸福,让人们共享对美好生活的认识!

我记得,您那时是多么的原始,原始的不着任何修饰。老运河自北而南从村穿过,走到中间又生出一条向西的小河,人们习惯叫西河子。这样,大河与小河成丁字形,将一个自然村一分为三,成为二河三岸,又被赋予三个行政村级组织。因河而村,因河而生出许多故事,是您最显著的特色。

那时候,我们小,而显得您特别大。河堤很高,长满了树,很茂密,密的程度都到了遮天蔽日的的程度。人在树下向天看,只能从树叶的缝隙间“管中窥豹”;阳光也只能透过树叶,洒下点点光斑,甚而尽是树萌。走在大堤上,那是一条绿的长廊,从一头望不到另一头,引起许多遐想。其实,您那时的村显得特别长,特别的大。很多时候,是走不到另一头的,一是自己年纪小对环境不熟,怕遭到那头的小朋友欺负;另一方面,是大人怕孩子走丢了,不让走远。

河面是宽阔的,河水是满满的,除了河床,还有二滩,从河东岸很难看清河西岸的景物。这河,据说是隨朝修的,还说古人真有智慧,没有得力的挖掘工具,就平地筑堤,为防山洪的冲击,用一个个河滩形成弯弯的河道,从而减少了上游从山上下来的洪水流速,减少了洪灾。其实,这河是元代开掘的,隋代的运河走的是洛阳开封一线。这是后来知道的,但我们小孩也不会去深究的,我们只知道您那时是我们儿童的乐园。

四季风景不同,春天生机勃勃,柳树婀娜的枝条,被春风梳理的似少女的秀发,那么飘逸银亮。榆树、槐树上结满了榆钱,开满了槐花,那可是美味佳肴。我们爬上树可一把一把着撸着吃,甜丝丝又软绵绵的。如果下汤喝,有一种清秀味沁人心脾,比什么燕窝汤、八宝粥都不知好上多少倍呢!可吃的野菜太多了,如地瓜叶、马蜂菜、凄凄芽、狼尾巴棵等等,不仅当菜吃,还可入中草药。如凄凄芽学名叫小季草,那可是止血的,我们割草如镰刀划破了手指,我们可用这草自救,掐上几个叶片用小草梗一缠,系在伤口处,不出一下午就好了。

夏季雨多,上水后的河床里,满满荡荡的水,都涨的爬上坡堤了,一伸手一伸脚就可够到河水,用一个小罐头瓶放上少许干粮沉在水中,就可抓鱼了。不出十几瓶,就足够炖一锅鲜美的鱼汤了。那时候,也是很热闹的时刻。大人们提着撒网,满河桶子里撒鱼,一网下去再提上来,那是白华华的一片满网上粘满鱼了。不仅自己改善一下生活,多余的还可拿到集市上卖点钱,贴补日用。

你再贴着水面,向远处看,河两岸的树木,都伸向河里了,与河水亲吻着,河里也有了树的倒影。天光云影,是它们的底色,组成了一幅流动的活的水彩画,比现在什么开发的景区,还有玩不尽的情趣。到了夜晚,更是蛙鸣一片,何止是一片,蛙声十里一点不为过。聒噪得人的都睡不着觉,只好拉片苇席,铺在河堤上坐在月光下,乘凉到后半夜了。这时,你可看下弦的月在银河里漫漫游走,如一只小船是否载着牛郎织女回家了。

现在想来,故乡的您,那时就是一个童话世界。也不知,您是否也变老了,今天咋就看不到满天的星星和彩云追月呢?不要说十里蛙鸣,我们连个蛙影也看不到了?

您什么时候也能回到从前,我们也跟着不老!

此致

安好,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