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罗艳 ‖ 致天堂的娘
娘,寒衣节的风带着凉意,我如约来看你了,可你却失约去往另一个世界。一抷黄土,阴阳两隔,只留下无尽的思念,在我心头萦绕。
不久前,我们娘俩还视频,我说要回去看你,你担心安全问题,怕我们来回开车累,你总笑着说,不用来,来干嘛,等农历十月一上坟时再来吧。可娘啊,你终究失约了,没能等到这个我们约定好的日子,就狠心离开了我们。
11月4日(农历九月十五)凌晨五点二十分,立冬前的那个寒冷的清晨,成了我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痛。我们姐弟四人守了你几天几夜,妹妹握着你的手,不停跟你说话,但你没有回应,你就这样停止了呼吸,任凭我们撕心裂肺地呼喊,再也没有回应。我的娘,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离我们而去,你不是说好要等我们十月一来看你吗?我们来了。可是您却去了另一个世界!
谁也无法接受你的突然离去。明明前一天,你还在赶集,还有说有笑,还在视频里说血糖控制得挺好,拔完牙也不牙疼了,让我们别牵挂。可怎么时隔一天,你就陷入了重度昏迷?
重症监护室的门冰冷又沉重,我们看着医生的诊断书,手抖得不成样子。妹妹一遍遍跟医生强调:“我妈没别的病,就只是血糖高啊!”可那一张薄薄的纸上,急性心肌梗死、急性白血病、呼吸衰竭、酸中毒……每一个病症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我们心里。我的娘,你到底藏了多少痛苦,怎么突然就被这些要命的病缠上了?
弟弟从国外连夜坐飞机赶来,跨越千山万水只为见你最后一面,可你早已昏迷不醒,都没睁开眼看他一眼。难道你生气了,嫌他来晚了?你留给我们最后的两个字,是含糊不清的“回家”。当医生说出“随时有生命危险,做好心理准备”时,妹妹当场晕倒在了医生办公室,我也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娘啊,你怎么连一点心理准备都不肯给我们?你走得这样急,我们姐妹俩哭晕了一次又一次,却再也换不来你的回应。
终于,120把你拉回了那个你心心念念的小板房——一个刚买好但却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的小房子。你嫌上楼麻烦,相中了这种简便的小房子,准备自己以后住,万万没想到竟以这种方式入住。家里的亲戚都闻讯赶来了,附近的乡邻也来了,都心疼地想再看你最后一眼。娘,该见的人你都见了,你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吧?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想法做的。
上完坟,我们还是去了那家熟悉的饭店,还是定了那个最大的房间,点了你最喜欢吃的南瓜,亲戚们围坐一堂,说着家常,可餐桌旁那个最熟悉的位置,却空了。娘啊,唯独少了你,这满桌的饭菜都没了滋味。我强忍着眼泪,可那思念的潮水终究冲破了防线,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硬撑了好久才没让自己晕倒。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你的模样。想起你为我们缝补衣衫的背影,想起你为了我们姐弟日夜操劳的身影。太多的话想对你诉说,可如今,只剩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把满心的思念化作文字,寄往遥远的天堂。
娘,若你在那边有一丝不如意,若你缺了什么、念了什么,一定要托梦告诉我。下次上坟,我一定都给你带来。娘啊,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再听你喊我一声乳名,好想再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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