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张春清 ‖ 善良是这个世界的光
人这辈子,最尴尬的事情也许就是——付钱的时候发现钱包丢了,上车的时候发现车票不见了。
而我那天准备搭老闫的车去峄山采风,刚到集合点,就发现电动车脚踏板上的背包不翼而飞,心里 “咯噔” 一下,像是被子弹击中了一般,顿时感觉初秋的早晨是那么凉!
事情得从鲁地文学社的采风约定说起。周日上午七点,我和老闫、海青夫妇等文学社同仁要在疃里镇农业银行附近会合,一同前往峄山。我起了个大早,草草吃过早饭便骑上电动车,急匆匆往疃里镇赶。背包有点沉,我图省事,随手把它搁在脚踏板上——就是这个偷懒的念头,差点让我惹上大麻烦。
从嘉祥县城出发时,我还特意用脚抵着背包,心想就算真掉了,总该能感觉到。为了赶时间,我让导航选了条近路,谁知这条路横穿许多村庄。乡间的路坑坑洼洼,本就颠簸得厉害,我又一门心思往前赶,等到了集合点下车,才发现脚踏板上空空如也。那背包里可有我的作协会员证、三瓶水、一包火腿肠,还有一部备用手机呢。
我当时急得额头冒汗,又感觉心里虽然感觉能找回的可能性很渺茫,但还是掉转车头往回赶,同时拨通了备用手机的号码。电话响了两三遍,竟然被接起来了。
那头传来一位老大娘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乡音:“我捡了个背包,不太会用智能手机,让旁人帮着接的。我在楼张超市旁边拾到的,是你的不?” 我连声道谢,说尽了 “是我的”,挂了电话就往楼张超市冲了过去。
疃里镇离楼张不算远,我赶到超市门口,又给大娘打了个电话。
“你稍等,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她在电话里说。
也就三分钟的工夫,远处一个骑电动三轮车的身影慢慢靠近。那是位六十多岁的大娘,个子不高,头发白了大半,脸上布满皱纹,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慈善。我赶紧迎上去:“大娘,我就是刚才打电话的,我包丢了。”
“哦,是你的包啊。” 大娘应着,把背包拿出来递给我。
“太谢谢您了!您真是大好人!” 我忙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她却摆了摆手,转身就要上车。“小伙子,咋这么不小心把包丢了?你好好背在身上,那样就不会掉了。” 她回头叮嘱道,语气里满是朴实的关切,就像母亲的叮咛。
“我还有急事得先走,您留个电话吧,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您。” 我赶紧说。
“不用不用。” 她摆着手开动了电动车,“咱庄稼人,见了别人丢的东西,哪能昧下?你忙你的去。” 话音未落,车子已经驶出不远。
我本想追上去再说点什么,可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明白过来:这位大娘是纯善之人,心里压根没想过要什么回报。或许,把这份善意记在心里,传递给更多人,才是对她最好的感谢。
身为律师,我见识过太多人性的阴暗:反目成仇的夫妻、尔虞我诈的合伙人、欲壑难填的贪污犯…… 这些负能量在我心里积累出灰翳,让我像鲁迅先生一样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
直到遇见拾金不昧的大娘,才让我真切地感受到:陌生人之间也是存在道义的。接过背包的瞬间,我心里的灰翳被捅开一个洞——原来真有人凭本能善意待人,不求回报。
那道漏进的光,温暖我积满怀疑的心房,照出温热的亮。善良从来不是虚构,她藏在普通人举手投足间,像黑夜里的星子,虽微弱却始终闪烁不停。
就像此刻,我写下这件小事,既是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份温暖,也想真心祝愿这位大娘和她的家人,万事顺遂,一生平安,日子过得像田野里的红高粱一样,红火而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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