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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陆以恒 ‖ 小麦岛听海

来源:本站    作者:陆以恒    时间:2025-04-30      分享到:


沿浮山所麦岛路左拐,是进入小麦岛的唯一通道——跨海大桥。初春的青岛海面被柔嫩的阳光氤氲着,像笼罩着一个蔚蓝色的梦。桥的左侧绿波汹涌,极目远望,海天一色,浮光掠影。桥的右侧是一座海港,暗灰色的防波堤上,一座高大的古铜色妈祖雕像巍然屹立,堤外帆船点点,堤内静如翡翠,防波堤下泛起层层雪白的浪花。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将妻子的丝巾吹成翻飞的旗。桥头一组巨大的银白色海豚雕塑以跳跃的姿态欢迎我们的到来。

沿石板小径上岛,山坡上枯黄中透出莹莹绿色,那是小草和泥土在诉说着苏醒的故事。一片紫红色的雏菊在路旁闪现,紫红花盘中嫩黄的花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在寂静的海岛上,这片雏菊让我们欣喜,我和妻子拿出手机,蹲下身子,把这片美好摄入镜头。

山腰一片松林在海风中欢唱,挺拔的身姿,翠绿的枝丫,每一棵都像是一座小小的山峰。千万枚松针与海风缠绵着,涛声在此刻变得朦胧,唯有松脂的清香愈发清晰。松林旁边的海岸上,一棵远离松林独自矗立的松树把枝丫伸向大海,我对妻子说,给它命名为“孤独松”吧。你看,他像一个远足不知流向何方的孤独少年,沉默而又迷茫。从侧面看,她又像是一个失恋的少女,对着席卷而来的海浪窃窃私语,述说着对情人的无尽思念。话音未落,又一阵风过,海浪便卷走了她未尽的情话。

山顶的观景台在离海面十余米的悬崖上,海岸边深褐色的礁石群时隐时现,仿佛苍龙浮出水面的脊背。天湛蓝湛蓝的,无垠的海面突然变了颜色,近处的海水像晶莹的蓝宝石,往远处逐渐变暗,靛蓝、天青、银灰,到天际线处已和蔚蓝的天空连为一体。海鸥的翅膀掠过浪尖,此刻的涛声响起,涌浪在礁石上撞成花朵,海风裹挟着飞沫的咸腥扑上面颊。两对中年夫妇在观景台上寻找着最佳拍摄角度,两位夫人换上天青色的长裙,海风把裙摆扯成大海的雕塑。

走下弯曲盘旋高低错落的木栈道,那是一片鹅卵石的世界。还没到涨潮的时间,满地的灰白、橙黄、墨绿、靛青,一半在岸边,一半没在水中。我捡起一块色彩斑斓的鹅卵石,细细欣赏大海雕琢出的美丽纹路,放到耳边摇晃倾听。妻子问:“听到了什么?”我说,“大海的声音,大海和石头亿万年的故事。”石头浑圆温润地躺在我的手心,我知道这是大海凝固的岁月年轮。

做出各种姿势在鹅卵石的世界拍照留念,浪花追了上来,吻湿了我们的双脚,我们兴奋地尖叫。

岸边礁石上的涛声激荡着我们的耳鼓。忽然懂得所谓听海,原是听蓝天与大海呢喃,听礁石与浪花争吵。听松林和情人私语,听游人遗落的欢笑。听永恒的潮涨潮落,听妻子在我耳边哼起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