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张阿芳 ‖ 儿子和麻雀
作为一个还比较爱读书的人,我一直避免在别人的口中我有那么一点“酸”,矫情文艺的病在生活中可是万万要不得的,如果有人说我矫情,我会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生活中,如果有人“化了妆”,戴了面具,我肯定会说,假得要死,对,就这么耿直。
但一次,我就把事情搞得南辕北辙。生活就是这样,你以为实际得可怕,却也感性得出奇。
儿子那时只有三岁多,我常带他回娘家。邻居的婶子有许多机智的见识和实用的生活积累,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婶子家的弟弟,儿子喊他舅舅,有一天捉来一只麻雀,用长长的线绳拴着腿,送给儿子玩。
这真是好玩的东西,毛茸茸的全身,黑豆般的眼睛透着精灵,小小的爪子,一跳一跳,怎一个可爱了得。
小舅舅嘱咐儿子抓紧线绳,不然麻雀会飞走的。
儿子兴奋地笑着,看麻雀一下飞起,却总被线绳扯回,儿子的眼睛也发着光,活的玩物他还是第一次拥有。
我们大人都围着看,看他那么高兴。
这时,邻居家的叔走来了,他给我们普及了一个知识:“麻雀的气性可大了,就这样飞不走,第二天,它会气死,也可能用头撞墙而死。”
“真的?”我们大人都紧张地问。
麻雀好可怜,它还在一次次地徒劳地飞起又落地,扑楞着翅膀,我们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了。
我们围在儿子身边,试图用一种三岁多孩子能理解的理由向他解释为什么必须要把小鸟放了,而他需要解开拴在小鸟腿上的线绳。
“小鸟多可怜,离开它的妈妈了。”
“明天,这只小鸟会气死的。”
“让这只小鸟回到自由的天空中去吧。”
“要爱护小动物哟。”
和小麻雀玩了不到十分钟的儿子不知听懂我们说的话没有,十分主动地将手中的线绳交给我。
我小心翼翼解开线绳,将小鸟捧在手里,抬起手臂,那一刻,我是那么感动,为自己感动,为儿子感动,我们都多么有爱心啊。
我两眼发光,望着眸子同样闪亮的儿子,说:“儿子,你看好了,小鸟要飞回天空了,要自由了。”
妹妹也在旁边鼓励着儿子:“好样的,宝贝,你真有爱心。”
儿子小脸通红,笑着看着我们,他这么小,心地如此善良,我的好孩子。
在我们庄严的注视下,随着我的双手放开,麻雀飞向了天空,我们欢呼起来,几乎同时,儿子惊天动地的哭声响起来。
他不能原谅我们把他最好的玩意儿给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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