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白中乾 ‖ 怀念乡土作家刘玉惠
经年文友,情义入心,如亲人。
时光荏苒,转瞬间,济宁乡土作家刘玉惠老师辞世已二十多年了..
闲暇间整理旧书报刊,发现《济宁日报》上廉成玉老师写的《农民作家刘玉惠》一文,细细读来,心中竟有些悲戚......于是又忆起二十多年前和玉惠老师一块开会,一块 喝酒,一块谈书 论 文的 日子
玉惠老师长我20多岁,但我俩相交甚厚,都是因了共同的文学爱好。1989年夏,原济宁市郊区电影公司杜锡鹏老师,组织成立了潜流文学社,我应邀参加了。在一次作品讨论会上,结识了玉惠老师。当时他坐在最后排,衣着简朴,面容清瘦,精神饱满,吸着一颗自卷的“喇叭筒”烟。对研讨的小说稿虽然发言不多,但句句中肯恰当,有独到见解。他也准备了一篇反映农村生活的小说稿《稀罕物》 , 听完(当时是谁的稿子谁读,大家都听,听完再提意见看法)大家普遍感到水平不低。当时他的人、文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在以后几年一起开会、讨论文稿的交往中,竟成为忘年的挚友。
玉惠老师家居济宁城南喻屯镇的兴福集村,家境十分贫寒。幼年的他就酷爱读书写作,整天抱着厚厚的 “大书”看,这在当时的农村被看作不务正业......后来成年了,还是痴迷如初。家人训斥,邻居耻笑,为了生计,他外出干过砖窑工,下过东北伐过大木....但无论再苦再累他的文学梦始终没有放弃。在二十多年的打工、流浪生涯中,他写了千余篇(首)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有百余篇被报刊杂志选用发表。虽然生活过的一贫如洗一塌糊涂,但“土作家”的雅号让他在济宁文坛崭露头角,
1994年春,我和玉惠老师同时被任城区政协聘为政协文史资料编撰员,经常在一起开会,接触的时间更多了。那时才知道,他和一个上中学的女儿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仍然十分清苦。他每次来到办公室,总是掏出烟包子卷“喇叭筒”抽。
原来,由于家庭成分不好,加上他酷爱文学,性格内向不善交际,年近四十才和外地一位老教师离过婚的女儿成了家。老教师看中了他的文才,硬撮合着把女儿嫁给了他。婚后的玉惠仍然痴迷于创作,白天劳动,晚上秉灯夜读,冷落了新婚妻子,再加上家里贫困落后和周围的邻居无法相比,结婚两年妻子便跟人家私奔了,留下一个不满三周岁的女儿和几句话:你个没有本事的穷酸文人,要啥没啥谁能跟你?
十几年来,玉惠靠种几亩薄地和少得可怜的稿费拉吧着女儿,日子过得相当清苦。但是他的文学创作却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先后在《山东作家报》 、 《青岛文学》 、 《海燕中短篇小说》 、 《千山》 、 《北方作家》等全国各地报刊文学杂志发表小说,报告文学,诗歌及民间文学作品200多篇(首),在济宁市文联的推荐下,1998年加入了山东省作家协会,成为当时济宁市为数不多的乡村省级作协会员。
由于勤奋刻苦,玉惠老师有着多年的文学积累,在创作上对我帮助很大。每次他来济宁,我俩都去当时的秦庄市场里边的小饭店,要几个菜,一瓶酒,促膝长谈。我们聊文学、谈人生,感慨万千。那时为了孩子上学,他到处奔波写报告文学挣些稿酬,经常带来新发表出版的报告文学作品,我俩一起共同分享他的喜悦!
更可喜的是,在家庭环境及玉惠老师的影响与教育下,女儿春华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2000年夏天,玉惠老师给我打来电话,说:春华考上大学了…说完电话那边的他竟一时无语,我知道老刘激动了,他不容易呀,孩子给他争气了!我的心也颤抖了。我为刘老师高兴!
第二天,我就坐车去了兴福集村他的家。还是那个简陋的家,屋里的电灯是唯一的家用电器,一进门老刘递给我一把芭蕉扇子。墙边用木板架着的一排排书籍,墙上老刘自己用毛笔书写的励志的横幅,让我对他,对我熟悉的老伙计肃然起敬!
那天,老刘拿出了平时他舍不得喝的好酒。到晚上,我醉了....老刘他也醉了…
想不到,我和老刘,这一次....竟然是永别!
2001年3月18日,我正在单位开会,春华打来电话,说:俺爸过世了......我心里一惊,脑子里一片空白。下午,我和市区的几个朋友一块赶到喻屯兴福集村老刘的家,只见灵棚已经在院中搭好,老刘静静地躺在堂屋中间.....春华哭着对我说:叔叔啊,我爸临咽气还提到了你们......
为啥这么晚才给我打电话?我埋怨着春华,接着泣不成声,跪倒在老刘的灵前......
后来老刘“五期”的时候,我和几个他生前比较好的文朋诗友,置办了“三牲”供,又赶到了兴福集村北他的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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