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刘永琪 ‖ 读书杂记(二)||读《我要嫁给你》
前两天偶然读到了韦庄的《春日游》,很清新唯美的一首小词: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首小词写的太美了,可是它却像预言般地砸中了严歌苓的母亲。
严歌苓写的散文《我要嫁给你》,讲的是她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故事。读完之后,思绪万千,悠悠意难平,觉得有很多的话要说,一时也不知从哪儿开始。
就从严歌苓的母亲说起吧,她是剧团的台柱子,又漂亮、又大方、又大胆、又热烈,严歌苓的父亲是剧团的副团长。漂亮的台柱子看上了能写会画、懂翻译、擅长写小说的副团长,18岁的姑娘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她的所爱之人。严歌苓的笔法清新灵动,写的整个事情感而不伤,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严歌苓的母亲太爱她心中的这位男神了,她爱得卑微、笨拙又胆怯。一心只想邀来丈夫的注重和认同,有时也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她的丈夫却是“在厌烦和压制厌烦的矛盾中对她勉强一笑。”她却拿这一笑,温暖着自己,温暖着那些没有钱也没有尊严的日子。
严歌玲的父亲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下五七干校没有了工资,严歌苓的母亲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笨拙地干着那些她原来不会的粗活。那样艰苦的条件下,她不仅没想到要抛弃看起来“百无一用“的严父,还把成百上千条亲炸的焦酥小鱼干寄给他,(甚至都不舍的让孩子伒吃上一条,)让他能够活下来,能够倜傥地活下来。当严父平反归来后,无意中夸了一次那些小鱼干,严母只想听他再夸一夸自己做的小鱼,可是,无论怎么引导,严父以后都绝口不再提起那些曾经让他赖以生存的小鱼们。
当丈夫发展得更好、视野更开阔时,她没有与丈夫同步成长,为了邀宠在自己丈夫面前竭尽活泼,拙劣的表演却只能让他觉得她愚蠢至极而换来他更深的厌恶。最终让孩子们劝他们的母亲跟他离婚。
严父在给孩子们的信中,最伤人的一句话就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们的母亲。世异时移,境遇变了,你可以说没有共同思想,没有共同目标,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爱情了,为什么要说从来没有爱过她?最初是有什么人逼着你娶她吗?如果你不娶她,会有另外一个男人把漂亮的她宠成令人艳羡的小公主。再不厚道一点说,当年你在五七干校蹲着,一个钢蹦儿都没有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自己心中看不上的那个人离婚?若你终生都猫在五七干校,你们的结局还是离婚吗?
严父从不督促妻子成长,让她自生自灭,没有一点提携的意思,或许只把她当一个生养孩子的工具人,说他始乱终弃也不为过。
无论怎样,女孩子要想有一个长久的、幸福的婚姻,自身的努力学习和进步是必要的。但是,若遇人不淑,你怎么做都是不对的。张幼仪当年多么努力学习,后来又多么成功,可是徐志摩为了追求自己心中的梦幻,还是和她离婚了。一代大才女张爱玲,把自已低到尘埃里,也引不回另有新欢的胡兰成。
唉,一地鸡毛。但我欣慰的是,严母得知丈夫想要离婚,居然也是松了一口气,她也觉得这无望的爱情太累了。她不哭不闹,很体面地离开了那个她用蛮力爱过的男人,我觉得这就很有骨气,也很值得点赞鼓励的。爱过无悔,分开无恨,也不失为一种洒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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