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马德居 ‖ 寒冬飞来独羡雪
小雪节气带着恋恋不舍的心情转过身去,大雪节气满怀希望信誓旦旦的迎面走来。在这“雪天”里,文化传统厚重的鲁西南地区竟然天气晴好、艳阳高照,目前仍看不到雪的影子。据说这段时间是历史上少有的暖冬,真不知道想雪、念雪、梦雪、爱雪的文人雅士,今年还能否“推窗赞飞雪、踱步吟华章”哩!还好,预报今年第一次高强度寒潮即将登场,给爱雪人们带来了“雪”的期望。
想起孩子们爱雪,我的心早已飞向了漫漫天际,去看看这圣洁的雪是如何“卷起漫天花”的!孩童时的“打雪仗”、“堆雪人”、“踩雪窝”、“滾雪球”等游戏,自然会伴着我的思绪,行走在北国的千里冰封,游弋于寒冷的林海雪原。说不定在这冬天的季节里,大雪到来的那一天,我会在睡梦中奔跑到皑皑雪山,令雪神扬起巴掌,把雪搧到我的家乡,给疯长的麦苗盖上厚厚的被子,让勤劳的父老乡亲与青青的麦苗一起睡个好觉。
说起农人爱雪,我狠不得立马一头扎到哺育我成长的农村老家,与乡亲们一起享受雪天的清爽。农民对雪的爱,是最有感同身受的。下雪对于农人来说,向来是翘首以盼,倍感天恩的。我是农民的儿子,听惯了关于雪的农谚。“麦盖三层被,枕着馍馍睡”、“雪下三尺三,麦囤加箩圈”。这些象铅一样烙在脑海里的印记,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忆起诗人爱雪,我的心情不自禁的飞向那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华文化渊海,去寻觅雪的韵味。在华夏民族浩翰的文史中,早有历代先贤留下了脍炙人口、千古流芳的名作。伟大领袖毛主席一首《沁园春·雪》,令多少文人墨客为之倾倒。“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一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一一范云《别诗》;“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一一李白《塞下曲》。诗人笔下的雪,就象一架博大精深的交响曲,跳动的音符与我的心弦交织在一起,奏出令人陶醉的优美乐章!
边关风寒夜,战士亦爱雪。一九七五年冬天,我所在的陆军第六十一师(兰州军区战备值班师)进行预设战场实兵实弹演习。部队夜行晓宿,连续几天急行军前进到位于中蒙边界的一条山。为隐蔽战役意图,上级要求我们做到“天上看不见,地上难发现”。你别说,还真有老天相助。演习期间,漫天大雪从天而降,战士们把皮大衣反过来穿在身上。白色的羊毛皮大衣与纷纷扬扬的漫天雪混然一体,空军派的侦探机竟然没有发现战士们的一点踪影。
然而,雪并不全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有时也会令人恨的咬牙切齿。今天(2024.11.23)的午间新闻中,中央电视台播出了部分中国人民志愿军在韩(国)烈士遗骸即将回家的消息,这使我想起了著名的长津湖战役中,我英勇的125名战士伏冰卧雪六天六夜,被严寒活活冻死在雪地里,被后人称之为“冰雕战士”。史诗般的英雄壮举,不仅令敌人胆寒,同时也赢得了敌军的敬畏!每念及此,我真想把长津湖的雪用心中的怒火融化的干干净净……
不过,爱也罢恨也罢,喜也罢怒也罢,我还是在大雪节气里期待着雪的到来。这是因为,不管是孩童还是农人,不管是诗人还是战士,对于雪来说,爱慕总大于仇恨;喜颜总胜于怒色……
一一2024.11.23.(农历甲辰年十月二十三日)于曾子故里叶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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