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季爱梅 ‖ 甜甜的桑椹
池塘的南畔,那棵比大瓷碗的碗口还粗的老桑树上,挂满了绿的,红的和黑的果实。别看我的年龄小,我可知道哪种果实最美味。绿色果实是还没成熟的颜色,它是酸酸的味道。红色果实是正在成熟,酸中带着甜。黑色的果实是成熟后的甘甜。每次站在树下,都不禁垂涎三尺。
哥哥姐姐不在身边,我学着以往哥哥的样子,脱掉脚上的鞋子,两只手用力攀着树干,双脚配合,竟然一点点的往上爬。第一次爬树,兴奋激动还有些得意,原来我也可以,吃桑椹再也不用依靠哥哥姐姐了!一瞬间,我仿佛长大了,坚强且能力超凡。
已经接近树冠了,我双手攀着第一个横枝,只要踩到这横枝上,我就可以摘到想吃的美味了,心里乐开了花。
可是,我双手攀着横枝,紧贴树干的双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也许是力量不足以支撑这最后一次的,也是关键性的一次跨越,我只能僵持在这里。上不去,退又不甘心,我久久的挂在这横枝上,进退维谷,直到手臂麻木,心里幻想着,万一有人从树下经过,托我一把,我肯定能上去。正思忖间,忽然一阵说笑声由池塘的东边钻进耳朵“这小孩子真笨,这一上午都没爬上这棵树!哈哈哈…”
我的双颊火辣辣的热。原来我的窘态都被人看在眼里,真是又尴尬又沮丧,想退下来逃走,双臂双脚已麻木到不能动弹,急得差点哭出声来。恰好爷爷从树下经过,把我从树上抱下来,看着我被树皮蹭红的双手和磨破皮的膝盖,又是心疼又是嗔怪,“这么个小不点,还想爬树?真是胡闹!万一摔伤了咋办?以后不许在爬树了!这膝盖很痛吧!”我强忍着眼泪,被爷爷牵着手,灰溜溜的回家了。
妈妈把午饭摆在桌上,看着我大口大口的吃着,高兴的说“这才是吃饭该有的样子,终于改掉了挑食的毛病!多吃点才能长高长胖,才能快快长大!”其实,妈妈根本不知道,我尽量多吃饭是希望有力气跨过那棵桑树上的横枝!我要向邻居的嘲讽和爷爷的否定挑战,我一定要爬上那棵树!至于妈妈口中的长高长大,是我平日关注的话题,而今天,先顾不得了。
饭后,趁着大家午睡,我悄悄的溜出家门,快步奔向那棵树,看看周围没人,便迅速甩掉鞋子,双手扣紧树干,双脚配合向上攀爬。刚刚爬到一半,膝盖一阵疼痛,我身体一颤,直接从树干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上午爬树膝盖上磨破皮的伤口,现在竟然渗出血来,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在爬树了,只好垂头丧气地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准备回家。“哈哈哈哈哈哈……”忽然,一阵笑声从树上传来,不用抬头就能听出是哥哥的声音。“小不点,不爬树了?我猜你会来,早就在这里等你了!想爬树,我教你呀!”话音落地,哥哥已从树上滑下来,站在我面前。我即惊讶又害羞,刚刚的狼狈样都被哥哥看在眼里了吧!看着哥哥那笑眯眯的神情,并不像嘲笑我的样子。
“可是,我的膝盖…”哥哥看看我的伤,不屑的说“这点点破皮也算伤?你要这么娇情可学不会爬树!你要不学,我可回去午睡了!”“我学,我学!”
哥哥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教你之前,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以后我掏喜鹊蛋、下河摸鱼的时候,你不能在去爸爸妈妈那里告密。”我是爸爸妈妈的小侦探,让我专门监视哥哥的“不法”行为,爸爸妈妈称我为“守护正义的战士”。一直以来,无论哥哥是拿雪糕、糖果、玩具熊贿赂我,都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呆在那里不说话。“你要是不答应,这么多好吃的桑椹,可没你的份了!无论你怎么求我,都不会帮你摘了!”“我必须要学会爬树!”我的声音响亮又坚定,因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不但要吃到桑椹,还要让曾经嘲笑我的邻居,曾经否定我的爷爷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笨小孩!哥哥高兴的问“你答应了?”“不行!鸟蛋是鸟妈妈的孩子,你把鸟蛋掏走了,鸟妈妈该多伤心呀!下河摸鱼更不行,太危险,无论如何都不能去!管着你,就是保护你,这是妈妈说的!”
“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就别怪我不教你了!我可要回家去睡午觉了!爬树是脚掌用力,竟然还有人是用膝盖!妈妈的好孩子,再见!”看着哥哥转身离去,我重复着哥哥的话“脚掌用力,不是膝盖…”,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膝盖受伤,原来是用错了方法。
我双手扣紧树干,脚掌也像双手一样,扣紧树干,用力一蹬,身体似乎轻便很多,前进了一大截。很快第一个横枝出现在眼前,我用一只手攀住树干,另一只手攀住横枝,尝试着抬起右脚,勾住横枝,左脚用力一蹬树干,身体借势右倾,竟然稳稳的坐在了横枝上!
一阵风吹来,树叶随风摆动,发出欢快的“沙沙”声,它们是在为我鼓掌吧!
一直仰望的高高的大树,甜甜的果实,终于,在这一时刻,我坐在了你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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