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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刘福全 ‖ 卜桥村的学校·之二

来源:本站    作者:刘福全    时间:2024-11-08      分享到:


我第一次坐在这样的砖瓦房子里读书,那里也是我们的小学教室。我上几年级呢?二年级还是三年级?还真有点模糊了。再想想看,应该是三年级吧。感觉那时自己长大了不少,也更加能作了。上桌子,从这一张书桌跳到另一张书桌,一次还把牙磕活动了。

爬墙是常有的事。这是一栋很大的砖瓦房,记得是青墙红瓦。门是朝东开的,房后便是一个大水塘。从后面走的人都是在侯楼住的。我们几个小孩直接冲出门,向东跑回家了。教室里的课桌还是用木板搭的,仿佛要高一点儿,毕竟我们小孩也长高了。

当时的老师应该是侯俊启,在后来的四五年级,一直是他教我们。木板桌子要比泥巴桌子强多了,起码袖口上不再蹭得全是土啊,如果,铅笔铅有点粗,在桌子上磨铅笔是最好的,也是最快的方法,一般不会用铅笔刀削的,那样容易削坏,削断,也会心疼的。

黑板正前方,有一张毛主席画像,下面就是毛主席语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虽然我们都会说了,也会念了,却不怎么好好学习,天天也上不去。因为太小,可能也太笨,玩的心太重了。作业虽然很少,还是完不成,不是弹溜溜,就是忽片几(一种纸玩具),那才叫个上瘾呢。听大人说,喝酒上瘾,怎么不听听小孩玩也上瘾呢?这是不对的。小孩贪玩,上瘾会更大,不然哪能那么多的人,出大力干活,务农呢?学习不好呗,碌碌而不为呗,我就是俺们班那十几个小孩的其中之一,没出息啊。

坐在这样好的教室里理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当时也不知道学习有什么用啊?还以为放学了就是下地割草,放羊呢?当然,老师教的还是尽可能完成,字写得好不好,那是小事,一定要做完,不然,老师也会让你站到全班同学前面,说说原因,不能说不会,也不能说光顾着去玩了,只好说:忘记了。屋里的墙壁上贴了好几张鲜亮色彩的图画,还记得应该是刚刚开学的时候,老师站在墙跟前,往墙上贴。

我们小孩也一起忙活着。上课老师用手里的小棍棍,指着那些画教育我们,说:“这是收租院。”紧接着继续说:‘“这是大恶霸,大地主刘文彩的庄园。”我们都目瞪口呆地听着、看着呢。老师还说,他欺负老百姓,用皮鞭抽打穷人。交不起租子就要抢人家的东西。还用人皮做鼓面,骨头做鼓槌。

我一听到这些,吓坏了,这么厉害啊,杀人不眨眼,欺负穷人,罪该万死,从那时起是我对地主的直观认识,就再也没有好印象了。刘文彩和我姓刘的是同姓,让我很不自在。一想,我家在卜桥,他在哪儿呢?不认识,也就不往心里去了。教室的旁边就是我们卜桥村的大队部。

村主任和书记都认识,卜令起书记他家在我们学校西南一点,很近。下去坡路就是,挨着教室后面的大水坑。向西南就是一条通往二队麦场的小路了,我们几个小孩常常去那儿玩,割草。村主任家在东南面,我从不跟他们大人说话,看上去,感觉他们都很厉害。小孩总是爱找小孩一起玩。

从敞开的大门看去,村大队部的办公室非常简陋,好像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桌子和两个长条凳子。旁边的屋子里有一部电话机。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电话机,黑色的,手摇的。我们小孩没事就钻进去,拿起电话机使劲摇,摇完了放下就跑,实在是有趣,新鲜。

也不知道人家对方那边接没接到?如果听到了一定会发火的。旁边就是村里的卫生室,卫生室里只有一个人,男的,他家就在我家偏南一点的土高岗上,我和他的小弟弟是同学,却不怎么在一起玩。小孩都需要种天花的,防止出麻疹,种天花是非常疼的,会在左胳膊上使劲用针划呀,划呀,划出血,再沾点什么东西,说是最好让它发起来,毒就出来了,从此,就不会出天花了。

前面就是大一点的小孩在读书,那是四、五年级的学生,我们很少去前面,偶尔玩的时候会跑到前面,对于这间教室和其他的教室有着不同的认识了,有一种大孩子的感觉,仿佛过去的记忆是那么的小和单纯。这时候我基本上就可以给家里挑水了,我感觉也是从时候,用一根绳子拴住小铁桶,顺着井放下去,晃一晃,把水拽上来。

这个院子说不上操场,很小,只能来回走走人。如果要去操场做操,还要去北面我们的一、二年级的那边,绕过去就是了,有时候我们从旁边爬墙过去。院里的几棵大梧桐树和北面的差不多高大,粗细也差不多。也是我童年印象最为深刻的,茂密,葱茏,桐花满天。旁边的“合作社”(小商店)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买不买东西,随时都可以站在门口玩。眼前的这些构成了我童年快乐的场景,并绘制在我的生命岁月里。回忆一次,就鲜明一次,想念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