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 山 湖    

文◆李启坤

没有人给你定规则 

你只是八百万年前 

地壳运动一个的漩涡 

运河才是你的脊梁 

革命曾是万年浪花一朵 

你把南北方的嘱托 

用一个字概括 

通 

运河通 

天下丰 

没有通 

 不可行 

风光迤逦在湖中 

勇立潮头浪前行 

微山湖 

你的醒 

便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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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假日

奖状在墙上   

如一座丰碑   

父母的热泪   

是未干的鎏金 

而少年陷进沙发   

用游戏机的枪声   

对抗日历上   

红笔圈杀的暑假

呵斥在舌尖打转   

 最终变成   

一盘冷掉的饭菜   

和全家人的挠头   

这个夏天   

野性在空调房里疯长   

像一株不被修剪的盆栽   

而九月十一   

是园丁终于   

 举起剪刀的日子

山楂树

星光垂落的夜晚

你借来风的银针

将整个银河

缝成满树红灯笼

每片扇形叶脉里

都藏着一封

用晨露书写的

大地情书 

最饱满的那颗

含着整个夏天的阳光

和采果人掌纹里

未说出的诺言 

现在，我们和小草

站在同一纬度

数着被秋天吻过的

每一盏甜蜜

渐渐熟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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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微山湖

运河两岸的垂柳

像少女的长长的秀发

透出香 闪着光 

晨露在荷叶上发芽 

 静静的湖面如铜镜

映射出绿色的光芒

采莲曲在船头荡漾 

撑船大哥带着少年们

在描绘着四季如画景象

青春的跳动  

在手中生花

在纸上变样

让十八岁的微山湖

和她们一样

诺言之证

诺言从不是雪覆麦田的静默

修辞亦非山水画卷的缠绵意象

当苍鹰的翅影割裂天幕

那道锐利的弧线才是诺言的文法  

潮信与玄武岩的古老契约

早已超越海誓山盟的陈词

在永恒的进退博弈里

每一次撞击都是动词的时态变化

每道蚀痕都是大地的标点符号  

诺言是青铜犁铧

在处女地上刻下楔形文字

是子夜时分的北极星

以数学般的精确校正航向  

当正午阳光穿过指隙

掌纹便显影出遗传密码般的契书

当直觉如闪电劈开混沌

那正是诺言最本真的语法结构 

无需赘述那个被磨损的词汇

年轮自会记载——  

真正的诺言

始终以行动的时态

在时间的土壤里进行着光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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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一半

月光将夜色对折

一半酿成醉意

一半凝作霜色 

浪与礁石对弈

一半化作叹息

一半结成记忆 

犁沟丈量春秋

一半长出希望

一半埋下乡愁 

女娲的陶土

一半捏作朝露

一半揉入尘土 

光阴在卦象里流转

黑白相生

明暗相伴 

而人间滋味

终究要自己尝遍

用裂痕盛装

光在破碎处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