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远不近

当你将这一切都摧毁的时候

一场雪下得好大

夜色像一面硕大无朋的鼓

在强硬的风里，清寂而明亮

花枝被厚厚的雪覆盖，但仍有

两三枝月季，不温不火地开着

看啊，我爱的人，春天就在

不远不近的南坡上，守候着我们

那些身前身后的日子

虽然显得瘦骨嶙峋；尽管荒凉

是生活的唯一结局，而生命却

可以绽放丰美和无限的风姿

于是，我们认真地努力走着爱着

无论真情或是假意，毕竟我们

还能为自己所在意的东西

哭过，笑过。花开的地方，美

便有生存的希望……

雪，穿过纷乱的心事

冬天，在酒杯里泛着

灰白的光。此刻，我们

还有好多事没做完

该爱的，心还悬在云端

而失智症，和忧虑所致的病

像水，还在积蓄着

华北平原上，一个浩大的

冬季。一场铺天盖地的雪

喂养了一只只紧缩的胃

一个蜷缩在路边的小摊贩

一座活的雕像，在指证

昨天，现在或未来。天

黑下来，白天还要去流浪

雪压断了不少树枝。包括

世人纷乱的心事，穿过

纷纷扬扬的大雪。找不到

落脚之地。一场腰肌劳损

和肺痨，洁白纯粹

如这场雪，断断续续

就是这样：从春天

到而今，我们以草的形象

心怀大树，在人世间

西北风似的，匆匆而过

那些倒伏的草，用生命

汲取的阳光，它在

寻找丢失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