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时间总是追着人跑

集市上很是热闹，也很热情

每一个人都在传递着呼吸

我站在不到五米远的

活鸡现杀的距离，看苹果红彤

看笼子里的活鸡正一只只减少

那些鸡被关进来时有多少呢

每一只鸡应该是相互认识的

如果是来自同一个大族群，必定相识

又被拎出来了一只

真是手到擒来

大头朝下，不用麻绳五花大绑

左手抓住翅膀，右手

把鸡脖子弯曲在左手里

右手用剪刀直插脖颈

那只鸡根本没有什么动静

连一声鸣叫也没有

只是忽扇了几下翅膀就停止了

血是有的，不会太多

被扔进搅拌机的大桶里

倒进开水，转动机器

一身红光，发亮的羽毛

顿时没有了影，一个赤裸裸的肉体

呈现在杀鸡人的手里

继续使用剪刀

从屁股处剪开，掏出内脏

再从鸡脖下方剪开，掏出鸡的嗉囊

过程如此娴熟、顺手、麻利、快速

付钱成交，内脏和肉体分开

还冒着热气，速度快得简直像魔术

笼子里的那几只红公鸡看得一清二楚

个个陷入了恐惧，用侧身斜视的眼睛

看着消失的伙伴，气味把每一只鸡吓破了胆

那些血很像头顶上的鸡冠

鲜红且充满流淌的死亡

它们什么都懂，却不会表达和反抗

活着，活着就死了

唱着，唱着就没了

迎来黎明也就迎来了暗夜

集市上热闹极了，声音宏亮

我们在等待过年，鞭炮声声

用生命喂养我们的生命，我们必须敬意